而是嗜血的蝙蝠。
“我記得我說過吧?”舊昕語回頭看著躺在地上試圖掙紮起身的甄郝荷荷,“我最擅長的可是防禦啊。”
“不要……”甄郝荷荷的聲音就是從因痛苦而咬緊的牙根裏擠出來的,但是她的身體狀況讓她根本無法爬起來,隻能握著長刀看著舊昕語的背影,看著雨滴從飄搖的灰色的發梢滴落。
舊昕語抖了抖握住傘柄的手腕,這一瞬間,八柄原本如傘骨般緊貼傘麵的軍刀同時噴射出來刺進了四周的地麵上,八柄刺入地麵的軍刀正好將舊昕語和甄郝荷荷圍在了中間。
這一刻舊昕語打著傘屹立在風雨之中毫無動搖,但是身為獸人的血液卻在血管裏瘋狂地奔湧,握住傘的手指甚至都在發麻,心跳都快到好像要蹦出嗓子眼了。
激動、恐懼、擔憂……這些莫名的心情混在一起,差點衝破了她的腦袋。
但是她隻能專注於眼前。
或許這隻是在拖延時間,或許任然不免一死。
“但是醜小鴨可絕對,不會看著白天鵝死在自己眼前啊!”
獵人終於收網,黑暗中的蝙蝠們也露出了獠牙。
黑暗中幾十名失控械人在同一瞬間扣動了扳機,互相迎合的槍聲在這一刻爆發出了足以在建築之間回蕩的轟鳴。
那是真正的彈幕,從四麵八方射來的子彈構成的死亡之網終於收縮,僅僅隻是為了奪取區區兩人的性命。
刹那之間,舊昕語的身影消失了,那柄黑色的傘也消失了,甚至那八柄軍刀也消失了。
隻有無數的刀光在甄郝荷荷的周圍瞬間爆發!金屬與金屬碰撞的聲音宛若撕開的鏈鋸!每一顆彈頭在碰到刀光的瞬間就被切為兩半,然後被其他到達的刀光徹底撕開!
好像落下的雨被切開了,好像吹過的風被切開了,好像流過的聲音被切開了,好像濺起的泥水被切開了。
然而,隻有那數百發子彈,被真真切切地切開了。
槍聲停止,刹那轟響之後是繞梁的餘鳴,無數被切碎的彈片在泥水裏滾動,八把因為與數不清的子彈劇烈碰撞而冒著煙的軍刀在一聲嘹亮而清脆的切割聲中刺進了地麵,再一次將甄郝荷荷圍在中間,舊昕語那微微低俯的背影在瞬間回到了甄郝荷荷麵前,開始劇烈地喘氣。
“呼哈……呼——呼——哈——”
黑傘飄旋著從空中緩緩降落,好像剛才隻是跳了一支優美的舞蹈。
就算是甄郝荷荷睜開的雙眼,也隻能勉強窺見舊昕語剛才的速度。
剛才她在圍著甄郝荷荷極高速地移動,移動的同時換手揮舞操作著八把軍刀,將那些子彈全切開了。
但是,喘息的時間也就隻有這麼點了。
第二次如爆發般的槍聲響起,刹那間原本還在劇烈喘息的舊昕語的身影又連同那八把軍刀和黑傘一起消失了!
嚴密如盾牌般的刀光在甄郝荷荷身邊飛舞,無論是風、雨水還是子彈都被高速掠過的刀光逼開了,那些刀光好像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那密集到仿佛上千的蟲子在周圍爬行般的金屬切割聲讓甄郝荷荷的心底溢出了恐懼,因為隻要有一顆子彈穿透了刀光,她的生命就會於此處終結。
但是更多的安心壓過了她的恐懼,因為舊昕語還沒有放棄,舊昕語還在保護她,那麼她就不能放棄!
“啊啊……”
甄郝荷荷開始將全身的負向魔力都注入到長刀裏,同時催動連接“天文台”的電源全力往長刀裏供電,漸漸地長刀的刀身上開始流動著如翻湧的水麵一般的紅色魔力,這些魔力還帶著電流的閃光在刀身上爬行,刀身開始微微地震動,甚至在吸引周圍破碎的零件!
“呼——哈哈——呼——呼——啊……呼……啊啊——”
當第二輪射擊停止的時候,舊昕語那喘氣的聲音已經低沉到像是在嘶吼,宛若扯爛的風箱一般的聲音從她的嗓子眼裏冒出,這一次的舊昕語就算是看也能看出她身體已經很不秒了,因為她已經用手扶在刺入地麵的軍刀的刀柄上,幾乎已經將劇烈顫抖的身體都壓上去了。
好像隻要這柄軍刀一消失,她整個人就會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看著舊昕語的背影,甄郝荷荷不知道自己的眼眶是被從頭盔破裂的縫隙流進來的雨滴打濕了,還是被自己的淚水打濕了。
周圍的失控械人還在逼近,這樣被動的防禦遲早會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