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撼樹，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頭頂突然炸響了金屬的摩擦聲，穹磁身體上那些紫黑色的符號開始如沸騰般躍動起來，甚至連穹磁本身都開始因為不明的原因而晃動。
螳臂當車，誰曾想到螳臂真的足以當車。
“希婭……”姬婭的臉上露出了微微的詫異，她知道那枚看起來不起眼的子彈為什麼能夠對本來應該可以幹擾周圍磁場的穹磁產生了影響。
因為那枚子彈的彈頭裏裝有念蘭珊放進去的電子設備，而電子設備裏載著念蘭珊編寫的破壞程序，而這程序則是有著希婭的運算能力進行輔助。
真正對穹磁產生了影響的並不是子彈，而是那有著希婭運算能力的破壞程序！
“唔……”希婭輕輕拉了拉念蘭珊的鬥篷下擺，原本還有些得意的念蘭珊的表情瞬間就黯淡了下來。
“我不會繼續傷害穹磁了，不要害怕……”念蘭珊沒有拿槍的那隻手伸進了希婭的兜帽裏，輕輕地撫摸著希婭的腦袋，指尖滑過希婭那有著金屬質感的金色長發，“如果害怕你就閉上眼，你睜眼的時候——”
念蘭珊轉身麵對姬婭，眸子裏的柔情頃刻間消散，僅有那抹黑色如冰如鋼。
“——我還會在你身邊。”
念蘭珊將手從希婭的發絲間抽離，ntw-20的槍口瞬間爆發，向著姬婭噴吐著死亡的烈焰！
子彈還是被擋住了，這一次擋住子彈的並非是穹磁的羽毛，而是突然立在姬婭和念蘭珊中間的王座！
之前姬婭所坐的漆黑的王座在這一刻就像是活過來一般，化為了一片行走的黑色鋼鐵。
就是這樣的東西。
王座在這一刻失去了王座的模樣，化為了純粹的金屬。
沒有人的形狀，沒有動物的形狀，沒有世間任何一個活物的形狀。
像是一塊盾牌，表麵流轉著紫黑色的光芒，那如數碼般的線條在王座身上流動。
而後，化為利刃。
“我會把所有的女王……從王座上拽下來。”
ntw-20在瞬間分解，化為了帶著槍口的寬刃劍，念蘭珊敲了敲自己左臉頰上的那塊金屬貼片，的這一瞬間，成千上萬的全息影像在她周圍顯現、旋轉、消失，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上發生了什麼。
隻有姬婭感受到了，龐大的數據流在念蘭珊全身上下的電子設備裏爆發，這一刻她的身上鋪滿了防禦性的程序，她手裏的寬刃劍和子彈上都帶著足以輕易毀壞一台超級計算機的攻擊程序。
程序隻是程序，無論病毒能夠如何摧毀電子設備，無論防火牆的防禦能力如何出眾。
這些都與活著的人、精靈、獸人無關，數據隻是數據，永遠無法直接影響現實。
但是，如果有希婭幫助運算的話。
一切都會化為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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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至少在伊玫的腦海裏是這樣。
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疼痛了，無數的畫麵、數字、字母、符號在她的腦袋裏飛旋，那些她不願意回憶的往事衝擊著她的腦海。
周圍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但是她沒法從自己現在的狀態中逃離。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她本以為她逃離了過去，她本以為她能夠麵對新的生活。
但是姬婭的話將這一切都撕開了，撕開了她拚命試圖隱藏和愈合的傷口，讓血花再一次迸裂。
她隻是零鈴隨機抽中的替代品。
而零鈴對於她而言……
她不想承認。
或許她們隻是在互相利用。
雙方對於彼此都不是必需的。
“我到底……在幹什麼……”
她甚至無法判斷這句話隻是在她的腦海裏飄蕩，還是已經說出了口。
然而——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話，看看自己擁有了什麼，想要什麼會不會好一點？”
一個空靈的聲音在伊玫的耳邊響起，這道聲音帶著看見孩子成長般的欣慰，帶著像是看見美好事物的歡欣，帶著替每個人著想般的鼓舞，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