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間好似被人綁住了手腳,徐非今感覺自己躺在一塊冰冷的地板上,額頭抵在地上,隱隱作疼。
雙手背反綁在背後,徐非今動了動肩膀,迷糊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不遠處紅木腳踏上,一雙棕褐色描金的女式平頭小花錦履。在往四周看去,還有三個顏色不一,隻能看到裙擺的女子服飾。
本以為又是被哪個仇家抓了去,再不濟也是李懿那廝醒過來尋仇也好,怎的回到了桐華院,還是這副模樣。
皺了皺眉頭,身上的傷口本就沒好全,如今又被綁著隨便丟在地上,血液倒流更是難受。想要掙紮著坐起來,卻因為腳上的繩子隻能跪坐著。起來後才看清,正廳中除了徐老太太及三位夫人。
還有旁邊那個哭哭啼啼,瘦不拉幾的灰衣小廝。
“小人那天晚上帶三少爺經過東外院花園,彩青正在花園裏采露,三少爺當時就問小人彩青的名字。小人芝挪不過三少爺,隻好告知,誰知道,誰知道第二天早上……”
張財一邊說還一邊抹淚,一雙小眼睛擠出幾滴可憐巴巴的淚水,混合在她灰不溜秋的袖子上,像哭喪似的。她繼續道:
“誰知第二日就傳來彩青跳井的消息,小人起先還沒將此事和三少爺聯係在一起。哪知三少爺出府後就一直未歸,小人疾病亂投醫去找張嬤嬤商量,才得知彩青原來是受。辱而死……老夫人,雖然彩青隻是個小丫鬟,但總歸是一條人命,求老夫人一定要給我們這些下人們做主啊……”
張財哭訴完,院外便傳來丫鬟小廝們不滿的議論聲。
徐非今這才搞明白,原來是一樁少爺調戲丫鬟——栽贓陷害的戲碼。
感情她不過是一日未歸,身上就多背了條人命。雖然她這一日出去確實殺了不少人,但沒殺的人可不能怪罪到她身上來。更何況如此粗劣的戲碼就想逼她出徐府麼,簡直是異想天開。
正要開口辯駁,卻猛然聽到一聲大喝,一道黑色皮鞭“噗嗤”一下打在徐非今的背上。
有了先前荊王府一行,徐非今的痛覺也因二次中毒恢複了,這一鞭子抽下來疼得她瞬間臉色發白,低叫一聲縮到了地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全身抽搐。
徐京平手執皮鞭出現在廳外,一鞭下去後又甩了一鞭子,怒氣衝衝的衝進廳裏,罵道:“枉你是跟我同姓的兄弟,連親姑母院子裏的丫鬟都不放過!當真是敗壞門風!”他似乎忘了,柳氏院子裏除了幾個大丫鬟,哪個沒被他碰過。
他的舉動並沒有撼動高堂上的老夫人,唯有劉氏捂著嘴一臉不忍的模樣,柳氏則端著茶盞看戲,不時與張婆子交換個眼神,眼中盡是解氣。
徐京平拿著藤條正要抽打,卻被周氏叫停:“事情還未弄清楚,不可錯怪汝哥兒,平哥兒你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