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雖然不是徐京平的生母,卻掌控徐家中饋,在徐家還是有一定地位的。徐京平自然不畏懼她,但礙於她的身份,他也不得違抗。一張漂亮得過頭的鵝蛋臉楊了楊,撇嘴暗中啐了徐非今一口,才肯罷休。
大前日早晨有丫鬟在東外院兒的枯井中發現彩青的屍首,本以為隻是普通的丫鬟自盡,沒曾想撈上來後才發現彩青衣衫淩亂,身上各處紫痕累累,才知是被人羞。辱之後投井自盡的。
彩青是柳氏院子中的三等小丫鬟,長得小有姿色。雖不得柳氏喜愛,但總歸是她的丫鬟,被人如此對待怎能置之不理。派了張婆子查訪了一日也未有結果,第二日早晨張財卻說三少爺一夜未歸,且說前一晚上隻有三少爺見過彩青,還問起她的名字。
直到第三日三少爺還是未歸來,府裏頭便傳言是她羞辱彩青後畏罪潛逃了。柳氏告到老夫人處,老夫人才派人出去捉拿,沒到兩個時辰,真把人捉拿回來了。於是才有了以上情形。
徐京平剛坐下,柳氏身後穿金戴銀,打扮堪比那些小門戶裏的老太太模樣的張婆子冷笑道:“人證物證具在,那些鄉下沒眼力勁的徐府發達了就想回來分一杯羹,見到個漂亮丫鬟就原形畢露了。如今灰溜溜的被抓回來,還不知要怎樣為自己辯解。大夫人您心善歸心善,可千萬別被那起子小人蒙蔽了,白白給人做了嫁衣。”
張婆子語氣諷刺,麵色不屑。
柳氏則是掩唇輕笑,一雙秋水碧波般的眼睛掃過正襟危坐的周氏,淺笑闌珊:“我這嬤嬤向來口直心快,但心眼兒是好的,嫂子可別怪罪她多話。”
周氏隻是淡淡掃了柳氏一眼,道:“弟妹多心了。”再無多話。
柳氏總被她這副“淡然自若”的樣子憋的夠嗆,本以為諷刺可以激怒對方,欣賞一下她惱羞成怒的失態樣子,沒想到對方竟然完全不接招。臉上的笑容訕訕的,被嗆得忘記收回去。
她們這一來一去,徐非今終於弄明白。原來是那晚那個小丫鬟自盡了,而責任全被退到她身上來了。轉過頭目光定在依舊抹幹淚的張財身上,張財被她盯的一個寒顫,受驚似的哭的更來勁兒了。
大廳中一時陷入沉默,徐非今知道是該自己說話的時候了,難不成真讓她白白認罪,這可不是她的作風。“那日我確實見到個丫鬟,卻是在二哥懷裏見到的。也未曾打聽過她的名字,祖母若不信,可以問二哥。”
徐京平乍然被點名,正要頂回去,卻被張婆子一個眼色製止,“若不是你心虛,何以在外麵躲三天不敢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