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鴉的叫聲籠罩著整個禦花園,斑駁的樹婆娑,黑漆漆的一片,在寒涼的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淒清冷寂,那黑色一團一團的,就如同鬼魅一般,籠罩在整個皇宮之中。李凱穿著明黃色錦繡龍袍的裏衣,長身玉立的站在窗前,欣賞著夜晚的禦花園,並沒有開燈,現在的皇宮,是一片的死寂。
他麵無表情,好像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喜怒哀樂,如同一個木偶一般,白天扮演者皇上的角色,而晚上,被匠人擺放在一個華麗雕漆的盒子裏,靜靜的躺著,沒有任何的感情,沒有任何的生氣。
沒錯,他是這個國家的皇帝,但是,隻是一個傀儡罷了。
今天在宴會上,那個叫做柳築的小女孩說的一番話,讓他早就已經靜如死水的心翻騰了,一向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的悸動。
十幾年前,他記得啊!那個時候父皇還在,他還隻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卻對清澤水鄉的事情記憶深刻。
那個時候,他還隻是太子,對於父皇處理清澤水鄉的事情感到萬分的佩服,一個百年來隻能夠以釀酒為生的村莊,一下子就失去了百年的基業,這對於老百姓們來說,簡直就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命根子一般,而特殊的水土,讓他們在嚐試轉業的途中飽受艱辛。
是父皇,不僅派人多加打聽,還親自去了清澤水鄉好幾趟,終於,最後,清澤水鄉的人有了新的出路,開始了新的生活。
而那個時候的李凱,隻覺得父親就像是一尊神一般在這白雪皚皚的宮殿中挺立,做皇帝,是一件多麼多麼的神奇的事情,那麼多的村民,流離失所,失去了自己賴以生存的東西,所有人都陷入了絕望,是他們的帝王,尚銳國的皇帝親自出馬,才能讓大家重新有了機會,得以創造新的生活。
從那個時候開始,李凱便開始勤加學習,勵誌以後也一定要和父親一樣,做一個能夠幫助老百姓的帝王。
可是,現在呢?他成了什麼樣子?他隻是一個傀儡罷了!剛才在宴會上,他的子民那樣懇切的請求,請求他能夠幫助自己報殺父之仇,而毀掉清澤水鄉的是神殿的勢力這件事情,他也知道,上官淩天和軒轅昊是來找自己尋求幫助的,他從一開始就明白了,甚至是炎王在夢仙居設局,引誘上官淩天和軒轅昊上當這件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隻是,知道又有何用?他隻能夠做一個提線木偶,空坐在那象征著皇權的椅子上,像一個看客一般,看著別人在他的頭上胡作非為,而他卻不能夠有任何的意見,也不能夠做出任何的反抗。
這些年以來,李凱一直覺得,可能他自己直接死去,或許會比較好吧!總比活著,辱沒皇權來的好,父皇辛苦留下來的江山,卻在他的手裏,被毀於一旦,或許沒有毀吧!可是做一隻提線木偶,跟被毀掉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皇上!”柳築的突然出現,讓李凱嚇了一跳,等他皺著眉頭,抬起眼皮,上官淩天也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東陵國陛下,這麼晚了不睡覺,來禦花園中閑逛,也是好興致,隻是,朕希望二位明白,這裏是純陽宮,是朕的寢宮,禁地。”
李凱的聲音依然是淡淡的,沒有任何的表情在裏麵。柳築十分著急,她明白,李凱自然不會責怪她,現在軒轅大哥正躺在房間裏的床上,生死未卜,他們也顧不了這許多的虛禮了。
“皇上,求求您救救軒轅大哥吧!”
柳築跪在李凱的窗前,眼神空洞而充滿了絕望的看著李凱,好像隻有他,能夠讓軒轅昊得到生的機會一般,沒錯,李凱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如果軒轅昊因為她而死去,恐怕這一輩子,柳築都無法放過自己了。
“你求朕也沒有用,說了沒有解藥,就是沒有。”李凱忽然狠狠的說道,他像是要逃避一般,雙手碰上窗戶,想要關上,卻被上官淩天看到,將手橫在了窗戶中間,他抬起一張俊臉:“李凱,你隻不過是一個傀儡皇帝,我們知道,如果你不願意幫助我們對抗神殿,也沒有關係,但是請你,拿出解藥。”
傀儡皇帝?雖然這是事實,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直接的跟他說起來過,李凱的臉上劃過一絲淒涼,擱在窗戶上的手,好像也沒有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