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陵冷哼了一聲:“能將瑤兒傷城這副模樣,還敢來我玉淩峰?”
“陵兒且慢。”靈鳳上前拉住了墨陵衝出門去的身形:“許這是瑤兒命裏的一劫,修成形太早注定後路多坎坷啊,你莫要衝動。”靈鳳歎了口氣,對那小童道:“將漓淵上仙請進來,也一道去請了司命星君過來。”
小童接了命便退下了。
漓淵進來時,一屋子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身上,墨陵又想上去找他理論一番,這墨語瑤自大出生整個玉淩峰都分外疼愛她,她又何曾受過這般苦難。
“上神。”漓淵對了靈鳳伏了一伏身子:“漓淵這就去向仙帝請罪,自請削了仙籍。”
“該是你削了仙籍瑤兒便能醒過來的嗎?”墨陵的話語裏飽含著濃濃的怒氣。
漓淵抬頭望向了床上奄奄一息的小鳳凰,心頭一緊:“即是如此,我便將我這一身修為度予她。”說罷,便走上前欲施法。
“且慢,上仙且慢!”
眾人側過眸子,看著托著圓潤的身子匆匆趕來的司命星君:“上仙萬萬不可廢了這一身的修為,上仙您命格中此番是該下凡曆劫了的,若這一身修為盡是,上線您又如何渡劫呢?”
漓淵頹然的垂下手,有些貪戀的看著床上躺著的小鳳凰,下凡曆劫,也好也好,好生的懲戒這滿身的罪孽罷。漓淵閉了閉眸子掩去了眸底那深刻的傷痛,轉過身,對著眾人說:“在曆劫前,我還要弄清一件事情。”說罷,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梵音山上,漓默收拾著藏書閣的那些書籍,便見著了漓淵匆匆的身影。
“師弟!”
漓淵聞聲回過了頭,伏了一伏:“師兄。”
漓默笑了一笑,道:“你如今位居上仙,我怎可受你這禮拜。師傅正在後山打坐,早就算定了你要來,等了許久了。”
漓淵點了點頭,便向著後山走了去。
梵音仙人坐在山崖上,感知到身後的氣息,緩緩睜開有些凹陷的眼:“你來了。”
漓淵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著,雪白的自然隨風翻著。
“從我決定封了她的魂魄的那一天開始,便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天。淵兒,就算你會怪為師,為師也認了。”梵音坐在那裏,看著眼前順勢而下的流水:“你是由慈航真人親手交於我,我不能看著你為了一個女子放棄修行。起初設法讓你大病一場,本欲除了你與她的那段記憶,卻奈何隻去了你記憶中她的容貌。”
“師傅為何這樣?”雖有氣,漓淵知道,這是他師傅,師若父,就算再氣,也不能做出那般不忠義之事來。
“淵兒你看這流水如何?”梵音依舊靜靜地坐著,語氣依舊不急不緩。
“生得自在。”漓淵抬眼看了看那垂直而下的水流。
“生在這山崖上,它也有許多身不由己啊。”梵音起身,步履有些蹣跚地走到漓淵身邊,坐定,倒了一杯先前沏好的茶:“淵兒,你要記著,就算你是神仙,也定會有許多的身不由己。”
漓淵看著梵音的動作,道:“師傅現如今還是喜歡喝著泡了許久的茶。”
梵音沒有答話。
漓淵看著灰袍老人的身形略顯蒼老了許多,興許是仙魔大戰損耗的太多的精元,也許是煩心事多了許多。縱使是神仙,也會有許許多多不如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