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流湧動(1 / 2)

韓謹回到溢城已是六月十八傍晚時分,他匆匆洗漱一番,連晚飯也未用,就急急趕到了丞相府。

雖說溢城已是老韓淵的天下,他卻並不急著搬進王宮,他在等,等天子的一紙詔書,然後名正言順的搬進鄭王宮,那時他將是新的一方諸侯。

韓謹走進書房,看到老韓淵正坐在書案前,麵前攤著幾張白娟。韓謹認出那些都是特製絲娟,輕薄如蟬翼,專用於飛鴿傳送複雜大事,因甚難製取,若非情況緊急,輕易不會動用。

韓淵招呼韓謹坐下,又吩咐守在門口的黑衣老仆送上酒菜,然後才對韓謹說道:“事情緊急,邊吃邊說。”

兩人這一說,直從黃昏說到深夜,韓謹離開丞相府時已是月上中天。

破曉時分,韓謹已帶著韓平等人從溢城出發,一路往鳳歧飛馳而去。

也就在這兩日,韓淵鄭季上書天子,請求天子分封二人為諸侯之事在漁福鎮傳了開來。此乃大安朝建立七百多年從未有過之事,更讓人興奮的是,據傳五王子與少宰大人均站在韓淵鄭季一方,故天子已有答應的跡象。一時間,漁福鎮人心激蕩、暗流湧動,好似人人都看到了成王封侯的前景擺在自己麵前。

臨月客棧孤懸於鎮子之外,正好位於官道與怪石嶙峋的海岸中間。午時已過,高穆歙三人聚在客房,祥雲正講述這兩日在鎮上聽到的傳聞。

高穆歙和堅叔神色肅穆,祥雲講完後,客房裏的氣氛更加凝重,再無人想要說話。

過了很久,高穆歙方說道:“堅叔,我們明日就啟程,定要盡快趕回鳳歧,阻止父王分封韓淵鄭季。”

“可是,”祥雲聞言不禁急道,“公子,你的傷?”

高穆歙擺擺手,答道:“坐車無妨。”

“也不知是否來得及?”堅叔憂心道。

“無論如何,我終要一試。”高穆歙語氣雖淡然,卻隱含堅決,“若羽夫人與五弟再有韓淵鄭季助力,無異如虎添翼,那時我想善終必定更難。”

堅叔心中輕歎一聲,說道:“既如此,那我和祥雲馬上去準備,明日一早就出發。”

高穆歙點點頭,不再說話。

“祥雲,你去重新找輛好車,要又快又穩,不能誤了公子的傷。”堅叔吩咐道。

“是。”祥雲答應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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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溢城到姞國都城遼歌,快馬不出五日即可趕到。韓瑾高穆歙等人往鳳歧趕路之時,撒歡也回到了遼歌。

神情黯然的撒歡看著華燈初上的遼歌,想著一年前離開時,尚有小福陪著她,如今再回來,卻已是孑然一身。片刻後,她收回心神,牽著馬鑽進一條小巷。巷子裏有一家專賣米酒的小酒鋪,以前撒歡和小福常來。撒歡要了幾壺米酒,兩個小菜,自斟自飲起來。

月上中天時,案上已擺了五六個空酒壺,熱鬧的小酒鋪隻剩下撒歡一桌客人。撒歡想著家裏人應該已睡下了,這才招呼老板結賬,準備回家。

撒歡牽著馬慢悠悠晃到丞相府側門,開門的小廝見到她略感驚訝,但也僅此而已。撒歡未驚動其他人,此刻她隻想飽睡一覺,明日還有母親的抱怨絮叨、大夫人的冷眼等著她去應付。

撒歡又喝了一口茶,經年未見的母親正淚眼婆娑的述說著這一年來又在大夫人處受了多少委屈,父親對她又是如何冷淡,又是如何偏袒年輕漂亮的新夫人。

撒歡看了一眼滿麵鼻涕眼淚的母親,心如止水,母親的絮叨已勾不起她內心的一絲漣漪。母親臉上的疤痕經多年精心調養,淡的隻剩下一絲粉色跡印,容顏又恢複了往日的嬌媚。隻是如此嬌媚的臉上卻布滿怨憤與不甘,實在讓目睹之人忍不住生厭。

撒歡長相甚似母親,常年在外奔波留下的風霜依然掩蓋不了一襲素色裙裝下的天姿國色。孩提之時,撒歡也曾目睹父母恩愛,到九歲那年,親眼見到大夫人一鞭甩在母親臉上時,她尚不明白父親為何不阻止大夫人出手,直到年歲漸長之後,她逐漸明了,那是因為父親在與大夫人和母親共同生活多年後,選擇了大夫人哪怕是佯裝的隱忍寬厚之德,母親的美貌卻在日複一日的粗鄙中被厭惡拋棄,進而連帶自己也遭人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