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奴十二年》：追尋自由的救贖之旅
環球縱橫
作者：董小晶
[摘 要] 《為奴十二年》由黑人導演史蒂夫·麥奎因執導，是一部反映奴隸製對黑人殘酷迫害的影片。影片以自己的方式詮釋了美國曆史上的黑暗時期，它對奴隸製的批判無疑是值得讚揚的。影片真實而全麵地再現了奴隸的悲慘生活，展現他們為了生存和自由的抗爭與無奈，這是影片的一大亮點。人物形象塑造上，影片還存在著一些缺憾。奴隸主福特和艾普斯的形象過於個性化，使影片的批判力量因此而減弱。本文在此基礎上，探討了影片《為奴十二年》的審美特征。
[關鍵詞] 《為奴十二年》；生存；自由；審美特征
《為奴十二年》由史蒂夫·麥奎因執導，是一部反映奴隸製對黑人殘酷迫害的影片。影片根據所羅門·諾薩普的同名小說改編，講述了所羅門從一個自由黑人到被欺騙並被賣身到南方為奴，經曆十二年苦熬終於重新成為自由人的故事。所羅門作為自由人的生活經曆不是影片刻畫的重點，隻是一筆帶過。所羅門成為一名奴隸，在奴隸製的壓迫下艱難生存，是影片的內核所在。影片對黑奴生存狀況的把握及對黑人傳統文化的詮釋，是其一大亮點。而人物形象塑造上則存在著一些缺憾，這既有原著的先天不足之嫌，也有改編中有失偏頗之處。本文從亮點和缺憾兩方麵，淺析影片《為奴十二年》。
一
美國黑人曆史大致可分為三個時期：被販運到美國後一個半世紀的奴隸生活，之後是半個多世紀的穀物分成製和佃農生活，最後是黑人城市社區的建立和第二次解放。[1]奴隸生活無疑是其中最漫長最黑暗的時期，影片真實反映了黑奴生存狀況的惡劣及黑奴對源自非洲的傳統黑人文化的認同。
在《為奴十二年》上映之前，另一部黑奴題材的影片《被解放的薑戈》已經熱映，兩部電影常常會被拿來放在一起進行比較。昆汀的影片一如既往宣揚著他崇尚的暴力美學，而黑奴曼丁哥角鬥將血腥場麵推向極致。欣賞角鬥的奴隸主則殘暴而狡猾，成為典型的符號化形象。而《為奴十二年》則同樣有很多暴力場麵，其中尤以女奴帕特茜被鞭打為典型，堪稱鞭鞭見血。但總體上來說，影片並不是以這種暴力為美，而是通過暴力來反映黑奴的生存狀態，從而引發人們的同情和反思。奴隸主形象，也較“薑戈”有較大變化。《為奴十二年》中的奴隸主，並不是清一色的殘暴形象，而是更加全麵。片中既有艾普斯這種傳統殘暴型的奴隸主，也有威廉·福特這種溫文爾雅型奴隸主。在這一點上，影片可以說是一個進步。奴隸主也是人，也分三六九等，這才是真實的生活。以前的影片往往放大了奴隸主惡的一麵，而善的一麵則完全消失，這未免有失偏頗。黑奴不堪奴役，逃跑成了他們奔向自由的惟一途徑。而奴隸主階級對黑奴的一生都必須采取嚴格防範和殘酷迫害的手段，從警察、皮鞭到種種私刑無所不用其極。[2]在影片中，所羅門也曾想到過逃跑，但他在慌慌張張地跑路過程中，正好撞見了同樣是逃跑的黑奴被捉。所羅門以送信的名義躲過了白人的盤問，在他身後則是兩個黑奴被活活絞死。此外，所羅門受到白人監工及奴隸主艾普斯的迫害，隨時麵臨著生命的危險。這些都真實反映出奴隸的真實生活，其中既有奴隸的抗爭，也有他們的妥協，影片對此把握得十分到位。
名字在影片中具有符號化的意義，這種意義折射出黑人的傳統思維方式。從美國第一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黑人女作家托尼·莫裏森的話語中，我們可以窺知名字對黑人的重要意義。“如果你來自非洲，你的名字就消失了。問題是不僅僅你的名字消失了，你的家族、你的部落的名字都消失了。如果你失去了你的名字，你死後，如何與你的祖先相連？這是黑人民族巨大的心靈創傷。”[3]可見，名字對黑人來說，意味著身份，意味著與祖先的連接。在影片開頭，當所羅門被兩個騙子灌醉後，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陰暗潮濕的地麵上，並且手腳上有鐐銬。稍後進來了一個白人，在他開腔後，所羅門回答，“My name is Solomon Northup.I am a free man”，這是所羅門對自己身份的彰顯。但這顯然引起了人販子的反感，他不斷猛打所羅門。在被販賣之後，所羅門有了一個新名字，這個名字陪伴了他十二年的奴隸生涯，那就是“普萊特”。最開始，奴隸販子念到這個名字時，所羅門沒有絲毫的反應。當人販子質問他為何不回答時，所羅門爭辯道：“My name is not Platt，My name is…”他的話語被奴隸販子無情的巴掌打斷，並且再一次強調：“Your name is Platt！”從此，所羅門與這個新名字相伴，但他的內心並不承認自己是普萊特。影片最後，當所羅門在田地中辛勤勞作時，一位戴著禮帽的紳士朝著他們喊“Platt，Where is the boy called Platt？”飽受折磨的所羅門終於等來了他的救兵，在這位治安官麵前，所羅門認出了帕克先生，並說出了自己以及妻兒的名字，終於證明了自己的身份。伴隨著所羅門·諾薩普的名字回歸的，是他的自由人身份。名字在影片中具有典型的象征意義，它與黑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是與祖先的連接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