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故鄉：來生釀造醇香玫瑰酒的地方
環球縱橫
作者：董榆萍
[摘 要] 電影《廊橋遺夢》以細膩的鏡頭語言，在愛的禁區中挖掘出一份帶有亮度和深度的曠世之戀。兩個曆經滄桑的中年人，經過半生的尋覓，在麥迪遜廊橋畔，嗅覺、觸覺、視覺、聽覺和味覺被真愛喚醒，找到心靈故鄉，找到此生最適合自己的另一半。但在愛的天平中，雙方加重責任的砝碼，舍棄真愛、天各一方。在廊橋邊愛的玉米地裏，他們用真情釀造了一壇曆久彌香的玫瑰酒，把愛升華為偉大。今生，為家人盡心盡責；來世，與親密愛人在廊橋下融為一體，相依相伴永不分離……
[關鍵詞] 《廊橋遺夢》；真愛；責任；玫瑰酒；故鄉
小說《廊橋遺夢》（The Bridges of Madison County）是羅伯特·詹姆斯·沃勒（Robert James Waller）的代表作，1992年該書在美國出版後沃勒一舉成名。1994年該書被美國著名導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Clint Eastwood）搬上銀屏，同名電影獲得巨大的成功。片中，導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飾演男主角羅伯特·金凱，梅麗爾·斯特裏普（Meryl Streep）飾演女主角弗朗西斯卡·約翰遜。1995年在中國首映此片，好評如潮。在情感的禁區中，作者和導演成功地引領觀眾去領悟“偉大激情”（great passion）[1]147中“真摯深情”（genuine and profound feelings）[1]147的內涵，讓人們“在柔韌的境界”（the realm of gentleness）[1]147中去挖掘這份曠世之戀的亮度和深度。
一、亮
在四天短暫的相處中，兩個不再年輕的中年人於彼此滄桑的眼中，找到了真實的自我。這是一種敞亮的發現，被生活磨損的嗅覺、觸覺、視覺、聽覺和味覺被真愛喚醒。
當羅伯特在弗朗西斯卡的小白屋前停車，詢問去廊橋的路時，兩人眼光對視的瞬間，某種沉睡的感覺便被喚醒。沃勒以細微的筆觸在小說中描寫了弗朗西斯卡的內心感受：“他兩眼直望著她，她感到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跳動。那眼睛，那聲音，那臉龐，那銀發，還有他身體轉動自如的方式，那是古老的、令人心蕩神移、攝人魂魄的方式……”[1]32影片裏，梅麗爾以略帶嬌羞的眼神和些許慌亂的手部交叉動作，精彩地呈現出一顆在鄉村沉寂多年的中年婦女的心，被某種神力推開一條縫的微妙過程。在她自告奮勇帶路、回屋穿鞋的那一個轉身瞬間，羅伯特的目光便也被粘住了：那粗布裙裾下扭動的臀部、那雙自由舒展的赤腳……一股自然的原始味道向他襲來！
聞香識人，同味相吸。人與自然間、人與人之間有著某種特殊味道的吸引。車啟動後，羅伯特打開話匣的第一句話是：“真是美妙的氣味，這是衣阿華的獨特之處……這是地裏的一種氣味，這是肥沃的，是……是生動的……真是美妙極了！” 四處闖蕩的攝影師羅伯特，被衣阿華農田裏的氣味所吸引，找到了心靈的歸屬地。用“味道”作為愛情的開門之筆，電影改編者非常智慧。位於美國中西部境內大平原地區的衣阿華州，有“美國糧倉”的美譽，其玉米產量在全美位居第一。在去廊橋的途中，路的兩旁那一株株在八月的陽光下挺拔的玉米，那一塊塊熟透的玉米地仿佛是愛情的麥田。在愛的麥田裏，他倆找尋到了彼此，不是蘇格拉底讓學生找的最大最好的麥穗，而是自己最心儀、最適合自己的麥穗。
愛情的味道不僅是大自然中純樸的泥土味，同時也是廊橋邊野花散發出的淡雅之味。浪漫是一束花，送花的場景讓女主角少女時代浪漫的夢蘇醒。在廊橋畔，當羅伯特采了一束以藍色花為主的野花送給弗朗西斯卡時，浪漫變得觸手可摸。在廊橋四周，放眼望去，一片金色的暖色調花在陽光下盛開，但羅伯特選擇了冷色調的藍花，這是電影對原作高超而巧妙的呼應。沃勒在小說裏曾這樣寫道：“他（羅伯特）喜歡文字和形象，‘藍色’是他最喜歡的詞之一。他喜歡在說這個詞時嘴唇和舌頭的感覺。”[1]17當羅伯特把自己最心儀的顏色以花的形式送給弗朗西斯卡時，愛的漣漪便在彼此的心湖悄然泛起。影片中，當羅伯特獻花表示謝意時，弗朗西斯卡惡作劇地開玩笑道：“……這花有毒！”羅伯特迅捷鬆開手中的花，當花落了一地時，笑聲也撒了一地。弗朗西斯卡的笑聲很有感染力，被捉弄的羅伯特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幸福像花兒一樣在笑聲裏恣意盛開。這時影片的背景音樂在陽光下輕柔地飄蕩，浪漫帶著一種輕鬆的氣息在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