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鋼琴師》:以音樂撫慰生命的創痛(1 / 3)

《鋼琴師》:以音樂撫慰生命的創痛

藝術學苑

作者:任秀梅

[摘 要] 波蘭斯基的電影《鋼琴師》改編自波蘭鋼琴師瓦拉狄斯羅·斯皮爾曼的自傳體小說。影片將視角聚焦在一個普通猶太人身上,表現其在麵對種族屠殺的殘忍與恐怖時,是如何掙紮求生,並堅忍期待著重獲平靜生活那一刻的故事。斯皮爾曼在最艱難的歲月中,以不滅的生存希望和對音樂的深深摯愛為自己生命的支柱,終於迎來了和平與安寧。影片以樸素的鏡頭語言、內斂深沉的敘事基調以及主人公艱難與痛苦的求生經曆,使許多觀眾為這部影片所深深打動。

[關鍵詞] 《鋼琴師》;音樂;鏡頭語言;敘事基調;生存

波蘭斯基的電影《鋼琴師》改編自波蘭鋼琴師瓦拉狄斯羅·斯皮爾曼的自傳體小說。影片以樸素的鏡頭語言、內斂深沉的敘事基調以及主人公艱難與痛苦的求生經曆,使許多觀眾為這部影片所深深打動。《鋼琴家》這部影片與大部分展現人類戰爭影片相比,沒有宏大敘事、英雄的主人公形象、起伏跌宕的情節敘事、驚心動魄的戰爭場麵和戲劇化效果。它向讀者展現的隻是作為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猶太人在麵對種族屠殺的殘忍與恐怖時,是如何掙紮求生,並堅忍期待著重獲平靜生活那一刻的故事。斯皮爾曼在最艱難的歲月中,以不滅的生存希望和對音樂的深深摯愛為自己生命的支柱,終於迎來了和平與安寧。這部影片在深深打動觀眾的同時,也獲得了業內的廣泛好評,摘得了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與奧斯卡最佳導演、最佳劇本和最佳男主角三個重要獎項。

猶太裔導演波蘭斯基的幼年正值這場可怕的人類浩劫。對這段令波蘭斯基印象最深刻的年代成為波蘭斯基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也是他生命中難以抹去和遺忘的情感體驗。[1]童年的痛苦經曆使波蘭斯基一直對這類電影題材持謹慎和回避的態度。同時,導演在從影的40年間,對拍攝一部表現這段曆史歲月,表現自己童年經曆作品的期盼也從未間斷。《鋼琴師》的整體基調、情節與主題,與波蘭斯基的藝術構想達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契合,使其終於下定決心拍攝這樣一部影像作品。雖然畫麵風格質樸,敘事平實內斂,但在觀影結束後,觀眾卻能從這些平淡簡單的影像當中深深體悟到電影創作者內心的深沉情感與生命體驗。

一、從音樂家到流亡者

影片向觀眾展現了斯皮爾曼一家人從平和安寧的生活,墜入無家可歸、家破人亡的悲慘境地。導演不僅對這一生活巨變給予了真實細膩的描述,也對各個家庭成員的不同心理狀態和變化進行了詳盡的刻畫。同時,一家人特別是斯皮爾曼也作為一種切入視角,以親曆者和觀察者的角度,揭示了周圍環境的變化和人們尊嚴被踐踏,生存權利被剝奪的可怕經曆。

斯皮爾曼一家人是整個波蘭猶太人的家庭縮影。斯皮爾曼的父親、母親與兄弟姐妹們麵對戰爭威脅的反應都有所不同,基於對家園的不舍,斯皮爾曼對自己音樂事業的熱愛,一家人決定留下來。但局勢的發展卻令人意想不到。德國軍隊不但將猶太人趕出自己的家園,集中至隔離區,甚至肆意侮辱和殺害他們。影片中,展現這一恐怖氛圍的一組鏡頭令人震驚。在一個夜晚,納粹闖入斯皮爾曼家對麵的公寓樓。所有窗口的燈光都相繼熄滅。隨即,一家人的燈光亮起。一位身體殘疾的老人不能站起向這些士兵致意。兩名德國士兵抬著白發老人至陽台,殘忍地將他推下樓去。斯皮爾曼的母親看到這一幕後,禁不住失聲驚叫,其他人亦是強忍內心的驚懼和震撼。這一幕預示了影片接下來的情節走向。

環境的陰霾和肅殺氣氛,為主人公的流離失所和接下來的求生命題給予了充分的鋪墊和預示。斯皮爾曼在殘酷的戰爭環境中被剝奪了一切,先是為了用錢換取一家人的家用而忍痛賣掉了自己的鋼琴,由此喪失了從前鋼琴師的社會身份。隨後,男主人公與家人的分離,使其徹底失去了所有的社會關係,而成為一名流亡者。當猶太人被陸續送往集中營,斯皮爾曼一家也在名單之內。在城市廣場上,一家人共享了最後一頓“美餐”。父親用身上僅有的錢買了一顆糖。用小刀切成片分給大家。在苦澀中的一絲溫甜成為男主人公與家人在一起的最後美好回憶。當鏡頭拉至廣場的全景,觀眾看到整個廣場擁堵著無數的難民,人們的哭聲、叫聲與腳步聲交疊在一起。這與影片的初始畫麵形成強烈的對比。這裏曾經承載著眾多歡樂與繁榮的景象和那些悠閑享受著平和、恬靜時光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