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君瑤似乎意識到什麼,拿眼瞧了眼昏迷的人,問道:“看到什麼?”
“我看到一群鄰國的人在街上拿著一張圖紙抓著路人就問是否看到圖上的人,當時我拿眼瞧了一眼,怎麼看怎麼和這個活死人很像。小姐,這人該不會是被鄰國通緝犯吧。”
步君瑤淡然一笑,說道:“即便是又如何?”
“那咱們就應該全身而退啊,萬萬不能為了一個陌生人而遭了罪。”沉香抓住步君瑤的胳膊,深明大義的勸道。
“沉香,昨晚是誰說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
“小姐,這可不一樣,這關乎性命啊。”
“他的命也是命。”步君瑤淡淡的說道。“或許,他不是通緝犯,也有可能是被冤的人,也可能是被仇家追殺的人,說不定他還是個大善人。”步君瑤笑道。
沉香被步君瑤的話難住了,的確不能因為外麵那些凶神惡煞的人而斷章取義。
“那現在咱們怎麼辦?我看那些人是找不到此人勢不罷休的樣子。”
步君瑤低頭沉思了一下,若是此時貿然出門,必然會引起懷疑,但是若坐以待斃,此人將可能命喪他手。
“沉香,此去京城還有幾日方可到。”
“若是坐馬車也要三天,但若是走水路的話,兩天便可到達。”
“那便走水路,去探聽一下最晚何時出發。”現如今隻能走水路,水路兩岸無邊,即便那些人要追來也要等船,在這一等船的時間,她們和那些人早已經拉開一段距離。加之水路平穩不顛簸,對病人的身體較好,時間也較短。
沉香領了命匆匆而去,步君瑤坐於床邊,一一解開此人身上的繃帶,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他滾燙的身體,因為傷口疼痛,那人呻吟了幾聲後便又陷入昏迷中。
傷口尚未結疤,翻開肉和繃帶有時黏在一起,步君瑤要小心翼翼的將兩者分離開來。
猛地一隻大手鉗製住步君瑤細小的手腕,手背上青筋暴起,泛白的指關節可以看得出對方痛得有多重。
步君瑤微微抬起頭來,淡薄的目光與那雙迷蒙而恍惚的雙眸相遇,沒有過多的情緒。而對方的眼底,卻閃過一絲驚訝,轉而是疼痛中的驚豔。
身上帶血的繃帶被她除盡後,步君瑤動作利落的為他換上了新藥。手腕上的力道被越抓越緊,步君瑤的額頭微微冒著冷汗。
“不痛了,深呼吸,讓心靈放鬆,閉上眼,一切疼痛都沒有了。”步君瑤的聲音柔柔的,似在嗬護一個嬰兒一般的溫柔。那人的目光感激的看了眼步君瑤後,緩緩的閉上雙眸。
手腕上的手沒有鬆開,他緊緊抓著步君瑤的手腕,害怕她突然消失,或許他要的隻是一時的安全感。
沉香很快就回來了,得到的消息是半個時辰後有一班船將出發前往京城。半個時辰在現代便是一個鍾頭的時間,此去碼頭的路上按照沉香來回腳程算也算是來得及。
“外麵那些人還在嗎?”
沉香狂點頭,緊張的說道:“他們在每個城門處都駐守了好幾個人,對過往的人進行盤查。”
“既是鄰國的人何以如此囂張?”照理來說,一國之人到另一國,一般都是低調行事,何以如此高調,難道不怕被當地官府的給盯上。
“這個沉香就不知了。”
“這樣,你現在去備輛馬車。不要問為什麼,就照我說的去辦。”
“……。”沉香默默的再次出門去。待到她回來時,步君瑤已經換回了女裝。
看到沉香不解的目光,步君瑤淡淡一笑,解釋道:“從現在開始,我是一個有夫之婦,你家少爺病重纏身,急需回京城尋找名醫問藥,你家夫人我隨侍在側,你便是那小童,可懂?”
沉香的嘴角抽搐了好幾番後方反應過來,看著一身水藍色裙裝的步君瑤,不免感慨道:“還是第一次見小姐穿女兒裝。”
步君瑤淡然一笑,沉香之所以如此說,隻因自小這具身體的父親以及老太爺等都禁止她穿女兒裝,他們都將她當成男兒養,但又從未教習過她武功,即便她出身武將世家。然,除了武功之外,琴棋書畫也從未教習,大多是教習一些女兒繡,三從四德之類的,認識幾個字便也不再教學。
但是步君瑤自是認為這並不是全部,因為在她的腦海裏,還存留著一些與之相悖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