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之初尚無為6(1 / 2)

夜晚兩更天時分,步君瑤換了身鵝黃色的男兒裝,將一頭墨發紮了起來,以玉冠束著。

她悄悄從角門出去,黑色的披風讓她隱於黑暗之中。

此時大街上已無人跡,大雪覆蓋的街道在月色下好似披了銀裝一般,美得不敢去踐踏。

步君瑤來到客棧時,恰逢小二正要上木板子,她閃身進入,倒嚇了這個淳樸的小二一跳。

“是我。”步君瑤扔了一兩銀子給小二的,便上樓去。

輕叩了幾聲房門,房門打開了,步君瑤閃身進入。一眼便瞧見慕容衝已經整裝完,一身黑色滾金暗繡錦袍把他的身姿襯得挺拔,墨發三千一如步君瑤那樣束起,黑冠鑲白玉,黑玉鑲金束發簪。步君瑤滿意的看著自己為他置辦的衣物,說道:“既準備好了,那便走吧。”

“你能確定他們今夜會在春樓嗎?”

“不去怎麼知道。今天他們不在,我們可以明天再去,明天不在也可以後天,總有一天是會碰到的。隻是我在好奇,京城無數春樓,我們到底應該去哪一家才是。”步君瑤說著自己也迷惑了起來。她深知現在的天下雖分三國,但是各國之間友好往來,農耕文化也根深蒂固。近幾年來鈺澤國年年風調雨順,加之商業發達,伴隨而來的便是副體經濟,除了文人墨客眾多之外,像春樓這類型的產業也相對發達。真是應了一句,吃飽喝足,就缺在外偷情了。

“最大的春樓。”慕容衝淡淡的說道。

步君瑤愣了一下,其實她也不知道京城最大的春樓是哪個,甚至連地方都不會走。

“我懂得怎麼走。”慕容衝紅著臉說道。然,他擔心的是步君瑤會誤會他常年流連於此種地方。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客棧,步君瑤跟在慕容衝的身後,尋思著慕容衝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你喜歡大漠嗎?”慕容衝打破兩人的沉靜,聲音在這寂靜的天地之間,溫潤如玉。

步君瑤抬頭看向他,問道:“大漠能種出花來嗎?”

慕容衝莞爾一笑,柔聲說道:“你喜歡什麼花?”

“薔薇。”

“大漠可以種出薔薇,你願意去大漠嗎?”慕容衝懷著希望看著低頭看著步君瑤。

“若是有胡楊樹的戈壁我會更願意去。”步君瑤據實以告。她還猶記得小學課本上的那篇文章,從小便開始憧憬著到大漠戈壁走一遭。

慕容衝微微一笑,“世界上還有一種植物比胡楊樹還要值得人們去敬重它。”

“是什麼?”雪花又開始下了,紛紛揚揚落在了兩人的肩膀上。

“稚草。”

步君瑤輕輕搖了搖頭,慕容衝解釋道:“西漠國有三分之一的國土是沙漠,在這片沙漠上有星點的綠洲,而聯係綠洲之間通道的便是稚草,它讓西漠的百姓從一個綠洲到另一個綠洲時不至於迷失於茫茫荒漠之中。西漠國的百姓稱它為指路使者。”

“那它是種草咯?”

“不是,是一種五朵花瓣的花。隨著季節的更替它會變換顏色,春季時它是嬌俏的綠,夏季是火熱的紅,秋季是明亮的橘黃,冬季則是純淨的潔白。它紮根在各個綠洲的邊緣,藤蔓不斷的往外延伸,就像是地毯一般,將兩個綠洲聯係起來,百姓出行便沿著這條花路走。”慕容衝像在解釋自己的寶貝一般,修長的手指時不時在空氣中描畫著稚草的形象,似乎想要立馬讓眼前的佳人認識它。

步君瑤驚奇的聽著慕容衝的解說,覺得甚是不可思議。

兩人一路上隨意的聊著,不知不覺已到了京城最大的青樓。

青樓的大門緊緊關閉著,外麵的門庭早已經覆蓋了厚厚的雪,兩盞紅色的大燈籠在寒風中搖晃著,縱使外麵看著冷清,然而裏麵卻是歌舞升平。

慕容衝上前輕叩了幾聲,便聽得見裏麵一女人誇張的叫聲,“來了來了。”

門‘唰’的一聲打開來,兩人迅速走了進去。

步君瑤將那老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同於以往在電視上看到的老鴇形象,這女子看上去也不過二十來歲,身段娉婷,麵如妖狐,眸光含媚,朱唇含笑,墨發隨意綰起,卻是透著一股風流姿態。身上的衣服看似鬆垮撩人,倒也遮掩得恰好。

“喲,這位客官,不要盯著奴家看啊,這裏美人胚子多得是,嗬嗬嗬……。”辛小小朝著步君瑤甩了下嫣紅的帕子,便掩嘴而笑起來,聲音如牛奶一般的溫和。

步君瑤紅著臉,鼻尖尚且縈繞著那一股奇異的香。她微皺了下眉頭,這香她很熟悉,仿佛曾經在哪裏聞過一般,隻是一時突然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