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天高地闊,梁嘉寧帶著齊蘊和賀嘉彥一直來到一處十分開闊的草甸子邊緣才收住馬韁。齊蘊很少到如此開闊幽靜的地方遊玩,麵對這樣的美景心性也少有的放鬆,竟是跟著梁嘉寧象個孩童般的躍馬揚鞭,狂跑了一氣。
賀嘉彥看著前麵飛馳而去的兩騎,坐在馬背上的身影有些孤單。
“梁嘉寧。”正行著,齊蘊突然連名帶姓的叫梁嘉寧,梁嘉寧驀地收回頑皮的心性,收住馬韁放緩速度等齊蘊,撥轉馬頭仰頭應聲道:“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梁嘉寧的頭上依舊戴著涼帽摭著紗織,所有的表情都被垂下的帷幔掩住,但齊蘊還是聽出了她驀然轉沉的語氣。轉了一轉齊蘊那句剛剛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也不知又想到了哪裏,卻是突然說道:“這麼舒爽的風,你戴著這個,不覺得悶?”
梁嘉寧沒想到齊蘊把她喊住要說的是這個,隻好把頭上的涼帽摘下來,掛在馬鞭嚼上,抬起一張白裏透紅的臉看著齊蘊道:“前麵有處林子,我們到了那邊可以下馬來歇一歇,再跑得久了哥哥怕是坐不住。”
齊蘊從梁嘉寧汗意涔涔的臉上移開視線,撇向遠處的樹林,點頭應道 :“好”。曠野靜謐,兩人一時無語,陷入了沉默。
被城外空曠的風一吹,連一向身體抱恙的賀嘉彥都頓感輕鬆,竟然也學著梁嘉寧的樣子雙腿狠夾馬腹,迫得性子溫順的馬兒也揚起蹄來跟著前麵的兩匹馬一路小跑著進了草甸子。
梁嘉寧是騎貫了馬的,她倒不覺得怎樣興奮,但賀嘉彥卻戀著馬背戀得緊,策馬不緊不慢地跟著梁嘉寧,梁嘉寧快他便快,梁嘉寧慢他也跟著慢,優哉遊哉,兄妹倆還偷空扯兩句閑話逗逗悶,反倒把齊蘊晾在一旁。
三人在草甸子來來回回打馬跑了十幾個來回,賀嘉彥才有些疲憊,收住馬韁抬腿想下馬,卻又不敢了,急得擠著眼睛叫梁嘉寧:“嘉寧,你過來。”
梁嘉寧跑上前來,一看賀嘉彥的眼神就猜出他定是下不得馬來了,倒也不笑他,放眼朝四周掃了一圈,等到齊蘊也慢吞吞地趕上來了,才轉向他道:“殿下先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前麵探探路。”
梁嘉寧撥轉馬頭飛馳而去,齊蘊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眼前出現的卻是定南關那個穿著一身錦衣華服領軍絕塵而去的少年身影。
賀嘉彥坐在馬上的身子歪歪斜斜地耷拉著,盛夏炎天,雪白的肌膚透著一絲淺淺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