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不敢瞞,小心翼翼地說:“是後府裏寧小姐身旁的一個小廝,他來找賀少爺的。”
“為何不讓他進來?”賀嘉彥一聽是梁嘉寧身旁的小廝,再一次掙著身子坐起來,朝站在床前的小廝啞著嗓子吼了一聲:“還不快讓他進來。”
進門來的這個人齊蘊和賀嘉彥都認識,是梁嘉寧府裏隨身伺候她筆墨讀書的,叫小印子。
小印子進門來一看齊蘊也在,撲倒在地就磕頭:“求皇子殿下救救我家小姐,求少爺救救我家小姐。”小印子的話語無倫次,待齊蘊讓他站起來說話時他人早已經哭得臉花了,也許是哭的時間久了,臉早花了。
“你快說,我妹妹可是醒了?”賀嘉彥急得就要從床上下來,被小廝一把拖住才沒掉下地。
“小姐,小姐她早醒了,大夫給她剛剛縫完傷口就醒了,可是……”小廝哽咽著嗓子啞啞的說不出話來,齊蘊也急了。
“可是如何,你倒是說清楚了。”
“都督說她違反軍紀,私自出城縱馬,還險些害得皇子丟了性命,把她綁起來了,要打二百鞭子,還不準任何人求請……宛姨說,興許少爺去求能管用……小的就……”小廝的聲音啞得幾乎聽不清,但屋裏的人已經再聽不下去了。
梁嘉寧受了那麼重的傷,差點連命都沒了,這才緩了兩日,就要受罰挨鞭子……
等賀嘉彥掙開小廝的手跳下床來,齊蘊的身影在屋裏已經不見了。
梁嘉寧不在都督府。
武將府中連個小廝的馭馬術都很精湛,齊蘊跟在後麵連侍衛都沒來得及跟著打馬奔出了都督府。小廝告訴他,梁嘉寧早於數日前就搬出了都督府,住到了離此不到兩條街的外宅。齊蘊心中瞬間一轉,頭腦反而出奇的冷靜下來。
其實從他執意要住進都督府時,賀靖就已明了他的來意,他對他的敬而遠之,已是明白地在拒絕他。所以他一住進來,就立刻讓梁嘉寧搬了出去。賀靖有意要在他與梁嘉寧之間豎起一堵牆,偏偏梁嘉寧卻帶他出城遊玩……
齊蘊放緩了速度,他突然覺得,如果此時自己真的一頭闖進去替梁嘉寧求情,今日的這頓鞭子,她非但免不了,賀靖或許還會下狠勁。
梁嘉寧又一次暈了過去。早晨的太陽不太毒,剛下過雨,甚至還有些涼,地上積存的雨水還未抽幹,踩上去濕濕滑滑的。大門開著,院外突然齊踏踏地一陣腳步聲,一聽就是軍中製式的軍人步伐,在這樣安靜的清晨聲音傳得格外清晰,似乎震得地皮都在顫。
梁嘉寧瞬即清醒過來,躺在床上,卻在心底暗歎:終於來了。
賀靖帶著親衛一營三十多人不等小廝迎出來就氣勢洶洶地帶著人進了院子,宛翠聽到聲音趕緊從廂房裏跑出來,賀靖已來到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