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情思懵懂(1 / 2)

雖然居延的邊貿收入不扉,但象梁嘉寧這種不善理財的人,做了三年操控實權的地頭蛇,卻依舊過著月月等靠軍餉的日子。至於那價值萬金的天珠?許得厚鼻子裏出了好幾茬冷氣才哼出一個響來,“虧她能想得出來”。他想,如果真要打著這個旗號出去搜城,不知道居延的百姓會信呢還是不信。

那頭許得厚加派人手全城搜查守禦府失竊的天珠,這頭梁嘉寧卻悠閑自得的出了軍營。繞著東西兩大集市在城裏轉悠了一圈,快近未時才抬腳踏進了一家酒樓:歸月樓。

歸月樓是北昭定南關以西六洲十八府最大的一家酒樓,占地有數百畝之廣,前後一字並排十二道三層高的牌樓,從頭到腳青磚琉璃瓦,胡楊木門絹紗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客滿。

歸月樓位於市中心,離著梁嘉寧的守禦府也不過兩條街的距離,但三年來,梁嘉寧還是第一次到這兒。

梁嘉寧人才到門口,早有守在一旁的門童為她打起了簾子,酒樓內燒了地龍,一進大堂便感覺不同於外麵的冰天雪地,溫暖如春。店夥計還沒來得及招呼,倒是掌櫃的眼尖,遠遠的從人群裏就看到了梁嘉寧那身暗紅色的親兵軍服。歸月樓每日迎來送往的客商無數,居延的守將們出入的也不少,但這位一身俊挺親衛軍服,身長玉立,娉娉婷婷的親衛軍隊正,還是首次光臨。

傳說居延有三絕。一絕天荒地老的歸月樓,二絕謂涇渭分明的四國雜居人口,三絕便是守禦使的親衛。前兩絕在四國間流傳之廣,這第三絕卻隻是居延的百姓私底下茶餘飯後議論的趣事,那便是守禦身邊由青一色的少年才俊組成的親衛隊,尤其那梁隊正,據說生有一張閉月羞花之容,行事卻雷霆萬鈞的果絕,就是連這位守禦大人有時也得聽命於他。

梁嘉寧很少參與居延的地方庶務,跟居延上層社會的商賈政客們也不熟,既使與他們打個照麵走過,那些人認識她,她也不見得會認識別人。因此她的身影剛剛出現在酒樓,立即就引得關注,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梁嘉寧被夥計引領著進了西次間一個很大的雅間裏,裏麵布置的奢華而雅致,地上鋪著一整片月氏出產的絨氈地毯,房間正中被一個多寶閣隔成兩段,前麵是一張圓形的黃梨木飯桌,四周擺放著幾個青華瓷瓶,裏麵插著顏色豔麗的絹華。後麵放著一張供人休息的貴妃榻,旁邊一扇絹絲紗織的錦繡屏風,上麵金絲線繡成的牡丹爭豔圖栩栩如生。

梁嘉寧聽她爹說過,這座酒樓氣派非凡,堪比京城最氣派的悅賓樓,是當今天下四國最有名的幾家酒樓之一。

夥計上了茶,卻沒問她想吃什麼,便恭身退了出去,還挺有眼色的隨手關上了門。梁嘉寧低著頭輕抿了一口茶,伸手拉開獸皮窗,隔著絹紗看窗外早結冰成了一條玉帶般的黑水河。河麵上往來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山裏的獵戶,趕著雪後初晴,趕緊把手裏的存貨販出,換些糧食回去,為即將到來的大雪封山做好準備。

兩盞茶的功夫,暗黃色的胡楊木門輕輕地從外麵敲了兩下,隨即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魚貫而入幾個精幹的夥計,麻利地把托盤中的菜品擺放到桌上,二話沒說,再次恭身掩門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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