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情思懵懂(2 / 2)

梁嘉寧掃一眼桌上,雖是隆冬季節,關內的新鮮蔬菜和南夏的海鮮還應有盡有。梁嘉寧倒是也不客氣,抓起筷子就開吃。這樣的飯菜,除了三年前在肅州,齊蘊從宮裏帶來的廚子做過一次,今天還是頭一次吃,不過現在這個酒樓廚師的手藝也快趕上宮裏禦廚的手藝了。

胡楊木門再次被敲響推開的時候,梁嘉寧已經把桌上的八個菜幹掉了五個,半盆冒著熱氣的白米飯也已經下去了一小半。

進來的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皮膚微黑,身材碩長,而且還長得挺好看,麵部輪廓分明,如果不是他那身太顯富貴氣的綢衫,周身都很有男人味,典型的北方男子。他的厚底綢靴雖然在進門之前已經仔細的擦拭過了,但鞋尖的部分有被雪水浸濕的痕跡,還是清晰的透露出了他的行蹤。他顯然在進入這個雅間之前已經在暖閣裏熱過身了,所以身上沒有從屋外帶進來的寒氣。

他叫韓哲,是歸月樓的少主人。梁嘉寧八歲時在柳公書院與他同窗,到十二歲,他們有四年的同窗之誼。不過那時候的韓哲每次都是被他爹拿著一根馬鞭趕進書院的。後來梁嘉寧知道韓哲是個不愛讀書的,也就經常乘柳先生不注意的時候幫他抄作業,有時候還為他的溜課打掩護,兩人算是混得很鐵的那種關係。

梁嘉寧離開肅州之前,韓哲就離開了書院,跟著他家的商隊去過很多地方,幾乎跑遍了四國,後來跟梁嘉寧在居延偶遇。

起初韓哲一年來幾次居延,每次隻待十來天,後來慢慢的來的次數漸漸的少了,停留的時間卻是越來越長。

梁嘉寧常年守著邊防,要是府裏沒事她一整天都在軍營,韓哲也就偶爾會在她回府的路上與她偶遇一次,兩人說說話聊聊天,處得輕鬆自如。但慢慢梁嘉寧就發現,韓哲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話越來越少,很多時候都是在聽她說,他耐心的聽,聽著聽著臉就不由地紅了,這時候梁嘉寧就皺眉頭了:“你個好好的大男人,怎的動不動就臉紅。”

這時候韓哲也總是不說話,臉卻又紅了幾分。韓哲關內關外國內國外的跑,家族買賣做得越來越大,一年四季幾乎沒有閑著的時候,唯有冬天大雪封山的時能消停下來,也不回肅州,就貓在居延,偶爾守在梁嘉寧下營回家的路上見她一麵。

梁嘉寧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的也明白了一些這種感情,但她說不上跟他這層關係算什麼,她是願意與他相處的,卻沒有超越同窗之誼的喜歡,她知道韓哲對她的那番心思,可她的感覺卻一直是淡淡的,沒有那種刻骨銘心讓她心動或者情牽的感覺。有時候她就想,是不是她從小生長在軍營,經曆和見識過的都是殘酷和殺戮,軍營把她的心磨硬了,已經不懂得男女之間的風花雪月,感覺不到異性看她時那種曖昧深情的眼神裏所表達著的情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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