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一招險棋(2 / 2)

劉潭是賀靖身邊的老人了,對於賀靖安排在梁嘉寧身邊的這些人,其實劉潭最是清楚他們的用處,包括他自己。偏偏這個時候他忘記了一點:賀靖不在,梁嘉寧的書信,就是給他們的號令。

二十幾人護送著兩輛馬車,第二日申時正大張旗鼓地離了肅州,一路上四平八穩地往西京而去。

劉潭帶著這支隊伍依約於第五日申時末到了定州。冬天天黑得早,又是個陰天,劉潭找了家客店安排一行人住下,自己一點不敢大意,在大堂僻靜的角落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梁嘉寧。可一連等了三天,別說梁嘉寧,諾大一個客棧,竟然連一個客人都沒等來。

李崇站在樓上走廊,抱臂看著樓下的劉潭。按常理,第二天沒走是因為連著趕了幾天的路已人困馬乏,又加上天陰下起了雪,車輛難行。而第二日人馬雖歇得差不多了,但雪後初晴路滑難行也不利行車。而今天已是第三日,一大早所有人都做好了起程的準備,劉潭卻依舊遲遲不下令,兩眼熬得象紅燈籠似的坐在大廳裏陰著臉象個門神,李崇等一幹人就有些疑心了。

李崇性子直,逼近劉潭直接問道:“怎地還不走,這般磨磨蹭蹭何時能到?”

劉潭接到的梁嘉寧的口令是:此事你知我知,再多一個人知道那就是鬼。臨行時柳衡又特意交待他五日後在定州與梁嘉寧彙合。可現在都第八天了,莫說梁嘉寧,就是鬼影他也沒等著一個。李崇等人對他的不滿和疑惑他不是沒察覺,就是有察覺他也不能說出他的苦衷,就隻好搪塞李崇:“再等等,天再晴些雪消得差不得了就起程。”

“雪消得差不得了?你是要等到來年春上吧。”

“不用,不用那麼久,再等兩日,兩日便可。”

李崇抱臂盯著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你在等人?什麼人這般重要,讓你連都督的性命都罔顧了?”

劉潭一急,張嘴就想解釋,嘴唇張了一張又合上,白臉漲得通紅就是說不出口,便抬手一把推開鐵塔一樣擋在麵前的李崇:“起開,你懂個屁呀。”

“屁?”李崇一怔,“我不懂。你懂?”

劉潭惱得直想罵人,卻又不敢在李崇麵前罵,隻好一咬牙豁出去般一跺腳:“不等了,走。”心裏卻暗罵柳衡這個老匹夫,十有八九是假傳軍令,讓他白白惹了兄弟們的疑忌不說,還害他在這裏空等耽誤了三日,等這次回去非拔光他的胡子不可。

此刻的劉潭滿腹的委屈有口難辯,梁嘉寧卻被困在二百多裏外的平安鎮,寸步難行。

梁嘉寧安排好了營務,隨身隻帶了小武,騎著從西胡商人那裏買來的兩匹老馬,乘夜離開了居延。

小武雖長梁嘉寧幾歲,卻生得精瘦,又加上天生的臉黑,形象不怎麼出眾,但一看就是個極機靈的人。梁嘉寧一身破落人家少爺的打扮,有小武畏畏縮縮地隨在身邊,還真象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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