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課上,叫張慕潤老師十分的鬱悶。其實,他本來也不愛上課。可是,自己不願意上課,跟別人取消了你上課,那是兩個概念啊。
為了上課,他自己編寫講義,去圖書館查資料,去閱讀最新的有關論文。他並不滿足於一般的授課,他還要把他所知道的本學科的最新進展,全部都揉到講義裏麵。
這或許也是學生打瞌睡的一個原因吧?他講得超出了一般學生的接受能力。但是,他覺得如果講一般的東西,高中就可以了,為什麼要讀大學呢?
他費了那麼多的心血,幾乎把以前用的講義重新寫了一遍,就是想在課堂上把知識教授給學生。可是,現在他被宣布,不需要他上課了。
他又想起來院長那尷尬的笑容,還有院長給他茶葉時的真誠。他不禁有點可憐起院長來了。如果作為一個學者,院長會這樣做嗎?
可是,很不幸,他當了院長,據說也不是他就願意當這個院長。而是他發表了那篇有影響力的論文以後,有關方麵非要他當院長。
他也曾極力推辭過,但是人家有比他更為充足的理由,他隻好屈尊當了院長。當然,院長也幸好是叫他當了,他給缺乏創收手段的數學院,竟然也拉來了一些讚助,他有名氣嘛。
明麵上,那些校長處長的,對他還是很尊重的,他也據此給本院爭取來了一些政策上的傾斜。老師們也都多多少少增加了一些福利。
還有,院長處理問題的方式,也體現了學者的迂腐。但是,這就緩和了不少的矛盾。從另外一方麵來說,他既然當了院長,就算是進了官場。
官場有官場的一套行事規則,院長也有他的不得已的苦衷。所以,閑坐在家裏的張慕潤對院長倒也沒有多少微詞。對於那個處長,他也有自己的反思,起碼是缺乏對領導應有的尊重,自己也是一時衝動。
這時,手機響了,一看號碼覺得有點熟悉,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是誰。接起來,原來是一個平時不多往來的同事。
同事說話有點結巴,原來不是這樣子的。“真,真,真的不好意思,我也是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人家叫我接替你講課,我也不知道來龍去脈,隻是想著領導有安排,就接受了。講了一堂課,回來後看了校園網,才知道背後還有這麼一出戲。”
張慕潤倒有點感動,本來大學裏的同事,平時都是各幹各的,很少有橫的聯係。這位同事因為是同一個教研室,開會的時候見過幾次,彼此也就是點點頭。
接替張慕潤講課,也不是這個同事自己申請的,而是領導安排的。作為老師,領導安排講課,就像原來的生產隊隊長給社員安排農活,是天經地義的。
所以,張慕潤趕緊說,“沒有關係的,那出戲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可是他就是那樣發生了。我也看了校園網,大家的議論也很熱鬧,咱們做學問的,突然卷到這種事情裏麵,感覺也很可悲。你接替我講課,也是領導的安排,昨天院長親自給我說了。我也沒有表示反對,你就講吧,目的都是一個,把課講好。”
放下電話,張慕潤覺得這個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不用講課了,他也有幹的,他想起來了自己的選題。事實上,這個選題,他已經著手在做了,他想做一個智能軟件,這個軟件可以自動跟蹤網上的有關信息,並把有關的信息加以適當的處理,給出一個事件的運動軌跡。然後在這個運動軌跡上,預測出事件的發展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