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葉姑娘是誰?”
王軒景怔愣抬頭,高頭大馬上,男人眉目冷峻,迫人的視線比刀鋒還銳利。
葉瀾此時叫苦不迭,別說她不會騎馬,就算她會騎,此時也控製不住這匹受驚的馬兒了。更可氣的是,後麵追來的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明明一度把他甩脫了,誰知他不知從哪裏奪來一匹馬,又追了上來。
葉瀾不知,樊毒人手中有尋香蜂在,隻要她沒有跑出一定範圍,就能循著蠱蟲的蹤跡找到她。
馬兒一路狂奔,葉瀾也不辨方向,隻能忍著五髒六腑因顛簸引起的不適,在心底默默為自己點了根蠟。
“唳——唳——”天空傳來大黑焦急的叫聲,大黑的翅膀被抓傷,樊毒人傷它的手指上還帶毒,它此時已經飛的十分艱難,搖搖晃晃的像要隨時栽倒下來似的。
而在葉瀾前行的方向上,已經沒有了路,馬兒穿過一叢樹木,出現在麵前不遠處的是一條山澗!
這山澗不是特別深,但也足有十來米,下麵是一條湍急的溪流,裏麵怪石嶙峋,是昌寧附近有名的風景名勝,常常有文人墨客前來賞景吟詩。
可惜葉瀾沒有這樣愜意的心情,她也意識到了什麼,在她的視域中,眼前充滿草木生命的地麵上忽然出現一道綿延亙長的漆黑裂隙。地麵下十來米深處,似乎有遊魚狀的生命來回遊動,葉瀾的心涼了半截。
山澗的這邊到對麵,大概有三四丈遠,超過了一匹馬在一般情況下能跳過去的距離……
葉瀾嘴唇都咬出血來了,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神色發狠:“馬兒,對不住了,跳過去!”
抬手,葉瀾手中的尖刀再一次刺向馬臀部,馬兒吃痛,長嘶一聲,發足狂奔……
風聲呼呼而來,葉瀾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她緊閉雙目,周圍的一切都瞬間離她遠去,隻有胸腔中的沉重激烈的心跳,還在證明,她還活著。
隻是,這個有力的臂膀,是誰?這個溫暖的懷抱,是誰?為什麼,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你是傻瓜嗎?!”劈頭蓋臉的怒罵在耳邊響起,“前麵就是深澗,你怎麼敢?!你怎麼敢!!你要嚇死我嗎?你要我的命嗎?!啊?!!”
葉瀾的臉貼在對方心口,那沉重激烈的心跳,原來是他的嗎?她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裏蹭了蹭,不動了。
譚月初狂熾的怒火,被這小貓般乖巧的動作,消滅了一半,可是這不代表他釋懷了葉瀾的胡來。他不能想象他晚到一步,看到的會是什麼場景!
“知道錯嗎?”譚月初聲音低啞危險,這種噩夢般的恐懼,他再也不要經曆!
葉瀾在對方禁錮的手臂中蠕動了兩下,咕噥道:“馬兒呢?”
譚月初冷哼一聲,知道她在轉移話題,也不急著現在就料理她,轉頭瞥了旁邊頹喪的原地轉圈的馬兒一眼。
“死了。”
“騙子,明明活的好好的。”
譚月初眼一瞪,一巴掌拍到在自己懷裏當縮頭烏龜的某女屁股上,咬牙切齒:“你還有理了!你還有心思關心一匹馬!!說,錯了沒,還幹不幹這種危險的事了!”
葉瀾嘴一扁,滿腹的驚怕委屈,化作淚水從眼眶中湧出來。她難道不怕嗎?她怕的不得了,可是她不能停下來。對於危險的直覺告訴她,身後的人比眼前的山澗更可怕。
葉瀾肩膀聳動,伏在譚月初懷中抽泣,又委屈又受傷。
有時候,女人的眼淚真是一種可怕的武器,尤其是葉瀾這種不常露出軟弱一麵的人。幾乎是她的眼淚一下來,譚宗主便手足無措,繳械投降了。
譚宗主抱緊懷中的人,眉頭深皺:“別哭了,是我錯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以後再也不會了。別哭了,好不好?”
葉瀾抽咽著得寸進尺,倒打一耙:“你剛才打我。”
“你打回來。”
葉瀾臉紅:“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計較了。”
眼看著葉瀾臉頰飛紅,使勁低垂著腦袋的模樣,譚宗主剩下的一半怒火也化作飛灰,煙消雲散了。
譚宗主,心情好了,自然也有心思料理別人了,他把葉瀾往懷中一攬,打橫抱起。
“走,帶你去報仇。”
公……公主抱……,葉瀾腦中飛過無數彈幕,過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道:“還、還不知道你、你是哪位……”應該是認識的人吧……
被一個不知道名字的人救了、抱了,還打了屁股,現在才想起來問別人身份,葉瀾為自己的失態感到窘迫無比。
譚月初倒是才想起來葉瀾似乎撞到了頭,記憶受到了影響。不過他對於葉瀾新奇的反應很滿意,臉上一瞬間出現一絲邪氣凜然的笑容,大言不慚的給了三個字。
“你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