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井蘭聲音沙啞地說:“皇上,我想……睡會兒。”
楚振東點點頭,將她放回到床上,聲音溫柔地說:“你睡吧,朕在這裏守著你。”
葉井蘭背過身,淚水順著臉頰靜靜滑落,沒入枕巾,她蜷縮起身子,讓自己盡量縮得小一點,再小一點……
刺耳的聲音在她耳邊縈繞:
“你這個自不量力的女人,非把大家全害死你才滿意是不是!”
“你隻是個撿回來的女奴,哪輩子都當不了救世主!”
“葉千尋,你的不小心,要付出多慘重的代價,這種努力,我寧可不要!”
“你混蛋,把我們丟下自己逃命嗎!”
葉井蘭將被子塞進嘴裏,無聲無息地哭起來,這場景和十年前那場災難何其相像,當時也是轟地一聲,她的千餘名同胞,灰飛煙滅……十年來,她改了名字,告訴自己重新開始,告訴自己她犯下的錯,她會還的,她以為自己已經把曾經的噩夢忘掉,而今日,噩夢再次降臨,但這次受難的,不是她的同胞,而是敵人。
她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敵人的命也是命,無休無止的殺戮,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也許到了她該離開的時候,她犯的錯,還是得自己去還,紫玉魔杖,她得自己去找。反正紫玉魔杖已經不在宮中,她留下也沒有意義,離開,才能避免犯更多的錯。
喬司麥按照狐籬的說法,找到了它之前和埂淺分開的地方,蕭索的破廟裏,沒有一點生命跡象。
狐籬呆坐在廟門口,茫然無措,是啊,就算他逃得出宮,也不會再回這裏來……
“別這樣,他不會有事的。”喬司麥抱住狐籬,低聲安慰,但卻沒有讓狐籬的心情有多少好轉。
“我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喬司麥建議地說。
“嗯。”狐籬終於有了那麼點活氣,眨眨眼睛,“我們走吧。”
楚離離開皇宮,與長風一起回到道觀拿了些東西,又一起回到皇宮,把正大光明殿裏裏外外檢查了一番。
“是他嗎?”楚離感覺不到一絲妖氣,於是問長風,如果早朝的事真是雲天斥幹的,那事態就嚴重了……
長風搖搖頭:“不是!我就說如果是妖氣,我當場應該能感覺得到,現在仔細檢查一遍,確實沒有妖的跡象。”長風一邊說,一邊將手裏的道具揚給楚離看,“其實我感覺到,當時那是一股很強大的伏魔力。”
楚離沉吟不語,同感,這事態,就更嚴重了……
兩人在宮裏無謂地折騰了兩個時辰,離開之時,時間已過正午。
“啊……啊……”遠處傳來一聲聲女子的尖叫,“你放開我,別碰我。”
“這不是當時名動楚國的花魁嘛,怎麼穿成這樣?看來你的端王爺不要你了,不如跟爺走吧,爺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楚離皺了皺眉頭,前麵女子的聲音,他便已經聽出來了,加上後麵的對話,他更無懷疑,長風倒吸一口涼氣,這莫不是……
“停車!”楚離一邊吩咐車夫,一邊跳下馬車,朝聲音處走去。
長風趕緊跟上,隻見楚離一把捏住了一個乍看就像花花惡少的富家公子,冷冰冰地將他從一名衣衫襤褸的女子身上拉開,那公子慘叫著往旁邊蹦達了好幾步,手臂已經被楚離扭斷,飛也似地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