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氏見沈淩兒這副全然不同的模樣,頓時氣的發抖,一身肥肉也哆哆嗦嗦的,看起來更是凶神惡煞,沈淩兒故作害怕的往後躲了躲,指著旁氏道:“奶,做人要有良心啊,你可不能因為我沒了娘,就欺負我啊,難道這周圍村子裏沒娘的都要受欺淩嗎?”說著又抹了抹眼淚。
聽了這話,周圍那些沒了爹或娘的大人或孩童似乎感同身受起來,尤其是那些女人們生怕自己的孩子哪天一個不小心也被賣給牙婆,便朝著旁氏狠狠地啐幾口唾沫,尖著嗓子說道:“真是惡毒的奶奶,這麼小這麼可憐的丫頭竟然還欺淩,我看上次肯定是你故意躥騰趙大磊鬧事的,這小丫頭也是被逼急了,任是要被賣了還心甘情願,大家說是不是?”
話音一落,周圍的人都覺得很有道理,紛紛嚷嚷道讓旁氏放人,有的甚至拿起白菜幫子往旁氏身上扔,有的砸到了張牙婆頭上,砸的她頭腦發昏,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等清醒了一下,張牙婆忙和村民們解釋道:“我張牙婆可是不想賣這丫頭,是她奶硬要賣給我,這不我拒絕她還拖住我不讓走,五兩銀子讓我買了她!”
“什麼?五兩銀子?!你當是買隻貓貓狗狗呢?!你這樣的老婆子倒是五兩銀子倒貼給我都不要!”說話的是村裏的年輕男子,他話音一落,周圍爆發出一陣哄笑。
“就是,這旁氏真是個黑心肝的,竟然賣自己的親孫女,這是喪盡天良,不得好死!”周圍幾個愛表現的長舌婦紛紛附和著。
周圍的其他村民們也都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矛頭直指旁氏,大有賴著不走看熱鬧的架勢。
沈淩兒心裏暗暗發笑,麵上卻愈加悲傷的樣子,眼淚止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不時地用袖口擦一擦眼淚,看起來真的是可憐極了。
旁氏見沈淩兒前一會那麼囂張的指責她,這會兒卻躺在地上裝可憐,頓時胸中怒火燒得更旺,她衝上前就想抓住沈淩兒的頭發,狠狠地教訓她一頓,眼看就要的手,但是突然被一個強勁有力的手製止住了。
旁氏剛想破口大罵哪個不長眼的死玩意擋著自己教訓小娘皮,抬眼一看來人竟然是一臉嚴肅的裏正,便忙收回手,裝作什麼都沒幹的樣子,眼珠子滴溜溜轉著想主意。
裏正自從知道上次縣太爺偏袒沈淩兒以後,明白這丫頭定然不一般,自己定然要多加看護,不然縣太爺一個不高興,那可不是丟了職位這麼簡單了。
今天聽人說旁氏折騰孫女,他這心裏撲通撲通嚇了一驚,忙趕著來了,剛來到就看到旁氏要動手打人,這才趕忙製止住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見旁氏一副不老實的樣子,裏正先衝周圍的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然後才衝著旁氏不緊不慢的問:“旁氏,你為何要賣掉你孫女?”
旁氏聽到這話,忙將心裏想的說辭拿出來,對著眾人道:“天地良心,我老婆子都是為了這個家,我拉扯兩個孩子實在窮的很,不得不賣掉這丫頭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這做奶的,心裏也是疼的要命呦!”說著還幹巴巴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沈淩兒聽到這話,心裏冷冷一笑,麵上卻是認命似的,說道:“好吧,既然奶是為了這個家,我也沒什麼豁不出去的,隻求以後哪個好心人買了我能善待我,嗚嗚......”說著又抽泣起來,看起來讓人心疼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