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冥心裏一跳,道,“你說什麼?”
林芸就輕輕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在給你收拾行李。”
北堂冥心裏慌亂,急忙鬆開她,雙手扳著她的肩讓她麵對著自己。勾唇勉強笑了一下,“芸兒,你在說什麼呢?給我收拾行李,我要去哪呀?”
林芸沒說話,彎著眼睛看著他。
北堂冥覺得自己心裏慌亂之極。他指骨都隱隱發青。
他知道芸兒一直都對權勢不感興趣,他希望的,從來都是兩個人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可是剛開始他就欺騙了她,她以為自己嫁了一個山野村夫,卻沒想到是大周的魏武侯。而如今,他卻又要去千裏之外的西北打仗,時長不定。
“芸兒,你聽我說,其實我不……”北堂冥的的聲音卡住了。
不是什麼?難道他沒想過同意連修和長清的話去西北嗎?難道他真的放的下西北軍嗎?難道他真的就能這樣看著大周一點一點的被匈奴吞噬嗎?
北堂冥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話來。他臉色發白,看著林芸掰開他的手,繞過他走到另一邊去。
他想叫住她,想同她解釋,想跟她說很多很多,然而動了動唇,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林芸走到桌子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緩了緩喉嚨裏的痛,這才開口道,“我早就知道了,前幾日連修過來找你,今日謝世子又過來找你。無非就是邊疆起戰事了。”
她轉過身,看著他嚇得發白的臉色,不由得無奈,“你瞞著我這麼多天,天天晚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以為我都不知道嗎?”
她就睡在他身邊,怎麼會不知道他焦躁的心情,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卻都看在眼裏,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小私心。
她也希望自己的相公陪在自己身邊,而不是去戰場,誰知道這一別是不是永遠,所以她也沒有提,就看他自己怎麼想。
如果他要去,她也會支持他,不會阻攔,她知道什麼是第一位的,比起自己,更多的人需要他。
她聲音有些啞,又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再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朝著愣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的北堂冥走上前去,站到他麵前,笑道,“糖糖,你是一個將軍啊。雖然我會舍不得,會難過會想你。但是現在西北需要你。整個西北軍,整個西北的百姓都需要你。我又怎麼能因為我的舍不得,就看著他們白白的死去呢?”
她雙手攬住他的腰,靠在他懷裏,悶悶的說,“沒事的。你去吧,我會在家等著你,但你一定要回來。”
北堂冥覺得喉嚨哽咽,說不出話來。隻能雙手將她抱緊,再抱得緊一點。想要把她勒進自己的骨頭裏。
林芸狠狠地咬他一口,嗔怪道,“你要把我勒死啊!還不放開,我要給你收拾行李了。”
北堂冥被咬了一口,隻覺得心裏都是酥酥麻麻的,唇角不由得翹起。
手裏聽話的放開了林芸,然而整個人卻從她後方抱著她,見她走到哪裏,自己就跟著走到哪裏。
唇湊到她耳邊輕輕道,“芸兒你真好。”然後朝著她那嬌嬌軟軟的臉頰輕啄一口。過了一會兒,又湊上前在她耳邊念道,“芸兒你怎麼這麼好呢?”又朝她臉上輕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