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擺擺手,“不去,我要看醫卷。前幾天碰到了個案例,當時忙得一團子,這會查查。”
“哎呦,我的神醫大人,”唐伽伸手過來搶她書卷,“您這會看還不如練練手,看了也不一定記得住,還是銀子更實在啊!”
“說不去就不去,”林芸也有點惱火,這麼幼稚的小把戲,她還能看不出來,“你代我去,我的那份直接歸你。”
唐伽嘖了聲,“真不去?”
林芸肯定的搖頭,:“不去。”
唐伽一邊嘖嘖稱奇一邊往外走,“你就想讓我跟你一塊領,非要為自己的懶惰尋找一個借口,等著!伽哥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追究。”
“……”
林芸胡亂翻了幾頁,字跡最後都會模糊起來,在眼睛轉啊轉轉成北堂冥在書房裏批閱前折的模樣。要給皇上打理的放右邊,不需要的放左邊。回有暖洋洋的陽光落在他的肩上,等她看累了,趴著小眯一會,睜眼就能看見北堂冥認真的模樣,偶爾也會對她笑,他的每一根細碎的小絨毛她都記得。
可是,兒子的死,她也都記得。
林芸吐了口氣,心腔的酸痛驚濤拍岸。她側臥著,扯過被子來蓋好。
來了軍營後就有了和衣睡的習慣,一是怕半夜起診穿衣服耽誤時間,二也是怕自己的身份被人發現。
門簾再次被掀開,林芸在煩著,沒想到唐伽這麼快就回來了,“都說了不要,您自個兒拿去買酒喝,別來煩我。我要睡了。”
四周一片寂靜,好久好久之後,唐伽才慢慢的從北堂冥冷得能凍死人的氣場裏走過來,輕輕的推了推林芸的肩膀,從牙縫裏擠出話來,“醒醒,別睡啊!”
林芸一掌退開他,“滾。”
唐伽尷尬的對門口的北堂冥笑了笑,“沒事,他這人……脾氣大。洛神醫,你……”
音未落,林芸一腳從被子裏踢出來,唐伽一個側閃躲開,腦子裏迅速把話圓好了,道:“洛大人,你太不夠意思了吧!明明病得這麼厲害,還有能耐踹人,不知道誰來看你了?”
林芸心底咯噔一下,繼續裝死,默默祈求北堂冥看見自己這麼凶悍,心裏一陣惡心,最好惡心得走掉,快走!
北堂冥回了唐伽一個笑,怎麼看都能讓唐伽半夜陡然驚醒。北堂冥伸指在林芸額頭上輕輕探了下,轉身道:“果然燒得厲害,唐軍醫去煎點藥來吧。”
唐伽錯愕幾秒,艱難的點點頭,艱難的邁步,“是啊,病得是很嚴重。勞煩侯爺……照顧,照顧洛神一會,我我我我去煎藥。”
唐伽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營帳裏隻剩下兩個人,一時空氣都像凝結了一樣。
林芸覺得自己心能蹦出來,特別是剛剛北堂冥涼涼的手指抵在她額角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輕微的抖了一些。或許是因為太涼,或許是因為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