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木道:我們之間不必拐彎抹角,因為我們是同類人。
雪柳道:好,那我就直說了。如果你想讓紫雲恢複,最好去找曹湖。
甘木淡淡一笑:有必要嗎?現在豈非很好?
雪柳道:一切隨你,我隻是不想讓曹湖的計策得逞,不想讓他毀了紫雲。我要破壞他。
甘木沉默。
雪柳看了看甘木:如果你想去,我們同行。
甘木道:悉聽尊便。
雪柳冷笑道:但是你放心,我找他另有他事。
甘木聲音冷得像冰:我不關心。
雪柳感情又似流露:甘木你······我們,我們畢竟也······
甘木沉默。
雪柳躺了下來,緊挨著甘木,輕聲道:你逃避······你真能逃避得了麼?
甘木仍沉默。
雪柳纖纖玉手撫上了甘木的臉,甘木的肩······
甘木終於道:你應該清楚這是徒勞。
雪柳的手並沒有停下來:不,不是······我不需要你回報我······不需要······完全沒有利益上的關係······沒有······隻有我們······我和你,我們兩個······
甘木沉默,似已無話可說。
他實在太複雜,他被他自己欺騙。
熾熱的氣息,融化了空氣。
也融化了穹頂上幾顆冰冷的孤星。
第二天,他們帶著何隨武上路。
剛出來就要往回走,甘木無限地厭惡---大漠,行伍給他的印象實在不太好。
第五天時,他們到達終點。
夜裏風很大,卻沒卷起一粒黃沙。天空是一種絕望的顏色。風聲呼嘯,毫無生機。
月黑殺人夜。
甘木派了一個百姓給曹湖送信,約他,約他三更天在城南見麵。可送信人卻帶回這樣一個消息---曹湖改了時間地點,讓甘木三更天去明軍大營。
甘木也沒再廢話,他本是武士,並非儒生。
曹湖和甘木的關係實在很微妙,曹湖救過甘木,卻又不止一次地想殺甘木。是敵是友,恐怕連他們自己都分不清。
明軍大營還是那個樣子,一切好像都凝固。時間在這裏好像成了徹底的失敗者。
曹湖在等甘木。一身儒服,風度依舊。門口有衛士,卻對二人視而不見。
甘木在曹湖麵前站定時,營中剛好響起兩響更聲。曹湖側耳聆聽,又看了看甘木,居然微笑道:你真準時。
甘木道:我不喜歡早到,也不喜歡遲到。
曹湖輕歎:我沒想到你真會來。
甘木道:你想錯了。
曹湖承認:是,我想錯了。
甘木居然問:你為什麼想錯?
曹湖道:我低估了你的感情。
甘木道:低估自己的對手,是不可挽回的錯誤。不管低估了什麼都一樣。
曹湖道:我知道。
甘木問:那想必你也猜到我此行目的?
曹湖道:你是來聽我講故事的。
甘木道:不錯。聽你講你和無憶的故事,還有你和紫雲的故事。
曹湖很平靜:你想先聽哪一個?
甘木道:你先講哪一個,我就先聽哪一個。
曹湖看了看四周,道:你不會拒絕更舒服些再聽吧?
甘木道: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