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來,惶然地問,“他……他怎麼……還在流血?他……會不會……”
一想到不好的結局,她控製不住自己,牙齒上下打架,說不下去了。
茱麗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你瞎想什麼啊?你老公,這麼結實,怎麼會輕易掛了呢?”
“是啊,他那麼強壯,不會有事的。”也許是茱麗的篤定,讓她一下子湧起了信心。
她湊近了他,撫摸上他硬朗的臉頰,“君冷澈,你一定會沒事的。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這時,她看到了他的眼皮似乎動了一下,不由心中大喜,“你聽到了,是嗎?”
她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手心裏的手微微地動了一下。
是他!一定是他聽到了!他會沒事的!
這個認知,讓她傻傻地笑了起來,眼淚卻不停地流了下來。
她把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寵,輕輕地摩挲著,感受著他的存在,他的真實。
……
因為地震,君冷澈的手術是在醫院的臨時板房裏進行的。
還好,老天也算幫忙,後麵的餘震都是零星的輕微震動。
君冷澈的手術進行還算順利。
守在門口,童真真心亂如麻,根本就站不住。
她靠在茱麗的肩頭,坐在門口的小圓凳上,心裏就像萬馬奔騰地馳過,一顆心被踐踏得沒有一點完整。
這世間,除了生死,沒有大事。
在生死之間,他選擇的是護她安全,就算失去了知覺,仍在盡力。
他的姿勢,點燃了她的心,融化了她豎在兩人之間的堅冰。
會沒事吧?她深深地恐懼起來,害怕失去他。
如果他真的那麼愛著自己,那當初自己在手術室裏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樣地經受煎熬?
此時,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報仇的事。她隻想祈禱,他可以平安。其它的,以後再說。
她在心裏默默祈禱,請保佑他一切平安,她什麼都不計較了。
患難見真情,經曆了地震一事,她看清了他對自己的感情,深的可以放棄生命。這樣的感情,她怎麼也無法漠視。
坐在手術室門口,她清晰地回憶起自從兩人相遇害起的點點滴滴,更加清晰地看清了他的真情。
她焦急著等著他回到自己的身邊……
手術進了四個多小時,君冷澈 才被推了出來。
童真真第一個撲過去,當聽到醫生說,“他已脫離了危險。”她的眼淚再度奔湧而出。這一天,她流的淚,比她這些年加起來的都多。
拉著他的手,她送他去的病房。
看著安靜地睡著的他,她真想撲上去痛哭一場。
君冷澈是在第二天才醒過來。
醒來,他就看到床邊磕著的小腦袋。
太好了,她沒事。
“冷澈……”厲明正好走進來,看到他睜開眼睛,激動地喊了一嗓子。
他輕搖了一下手,指指睡著的童真真。
厲明忙打住,快步走了過來,壓低聲音,“你醒來了,太好。嫂子可是一晚沒睡地看著你。”
君冷澈溫柔地看著床前的人兒,輕輕地點點下巴,以示知道了。因為背部受傷,他俯臥在床上。盡管行動不便,他還是費力抬起手來,摸到她的秀發。
他的動靜,驚醒了睡得不踏實的童真真。
她猛得抬起頭來,看到了他,臉上馬上綻放出驚喜的光芒,“君冷澈,你……你醒了!”
因為激動,她的聲音都哽咽起來。
他微微一笑,很久不見的酒窩也跳了出來。
她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一把抱住了他。
他抽了一下冷氣,卻沒有出聲。
她的淚流在他的頸窩裏,暖暖的,濕濕的,打濕了他的心,暖化了他的心。
哭了一會,她才想到他的傷勢,急急地放開,“啊呀,有沒有弄痛你?”
他的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聽他費力地說完一句話,她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在意自己的想法,心像被泡在溫泉裏一樣,暖暖的。
“我……我們以後再說吧,你少說話,多注意休息。我去給你拿吃的。”立刻放下一切,她做不到。不過,她也不想再給他添堵。
說完後,她站了起來,從床頭的保溫杯裏,倒出一碗湯。
她放下碗,把床搖了一點起來,然後取來紙巾,墊在他的下巴處,接著才端起碗來,小心地喂他喝。
他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她。
厲明看到兩人情深意濃,識相地離開,在門口攔下正要進來的茱麗,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