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桀與左暖君隨著冬梅,來到禦花園中。
隻見景司簡一身男裝打扮,與七八個侍衛打得難解難分,茗貴妃被圍在正中,臉上青一道紫一道,兩眼放光,不時地向景司簡撲抓而去。
兩三個侍衛一見茗貴妃動手,重新轉身去抱住茗貴妃,不讓她動手。
茗貴妃的幾個丫鬟,也都撲騰著身體向景司簡衝過去,卻一次次地被侍衛們攔了回來。
齊梓涯正帶著侍衛親軍舊部往過來趕,宮女宦官們聞風,也都陸陸續續地趕來看熱鬧。
一時間,禦花園中雞飛狗跳,魚龍混雜,混亂不堪。
“夠了!”
景桀怒吼一聲,臉色冷得讓整個禦花園立刻烏雲密布。
他的後宮,何時亂成這樣了?!
一個堂堂公主,一個堂堂貴妃,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竟然像兩個市井潑婦一樣打架!
這麼多年,六宮無主,他也懶得去操心後宮的鬥爭,沒想到這幫賤婢竟蹬鼻子上臉,越來越囂張了!
這樣的醜事若傳出去,他皇家顏麵何在?
這個杜茗芷,真把景家列祖列宗的臉都丟盡了!
茗貴妃一行原本與景司簡打得難解難分,此刻一看皇上駕到,嚇得立刻跪在地上。
侍衛親軍,宮女宦官們一見皇上,也都齊刷刷得跪了一地。
頓時間,整個禦花園鴉雀無聲。
景司簡一見景桀來了,也不再打鬥,悻悻地收回銀鞭,滿臉怒氣,獨獨不跪。
“胡鬧!”
景桀沉著臉,靠近景司簡,低聲斥責道。
“皇上!”
茗貴妃一看機會來了,抹了一把眼淚,梨花帶雨道,“您可得替臣妾做主!”
景桀陰沉著臉看了茗貴妃一眼,冷冷道:“你若想到冷宮,去給你那死去的皇後姐姐作伴,就繼續在這裏鬧事。”
茗貴妃驚得叫了一聲,一個字都不敢再多說。
想當年,表姐皇後一家安氏何其顯赫。
安皇後的兩位哥哥,一位是當時的禁衛親軍統領,一位是當年的鎮北將軍。
安家一度也曾權傾朝野,統攬軍政,連皇上都需與其聯姻,才能在朝中立穩腳跟。
然而,自二十七年前,安皇後因巫蠱事件被打到冷宮,隨後自殺,安家就瞬間勢倒如廈傾,連她杜家都跟著遭罪。她爹杜逞還因此被削去了相位,景掣國自此取消了丞相製。
想當年,皇上能借助巫蠱事件除去安家,今日,借助這禦花園鬧劇除去杜家也未嚐不可。
茗貴妃想著,不由得一陣後怕,後背直冒冷汗。
皇上的手段,她見識過的。
但轉念一想,卻覺得當年的安家與現在的杜家不可同日而語。
她爹杜逞如今居內閣首輔之高位;她哥哥杜威控製著江南;何況她還有景司篤那樣爭氣的兒子,五六年來戰功不斷,在漠北獨當一麵。
所謂母憑子貴。
盡管二十幾年前,與安家的牽連是杜家抹不掉的政治汙點,但畢竟二十幾年過去了,杜家上下在朝中也都小心翼翼,且早就與安家脫離幹係,倒也沒什麼把柄落在皇上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