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司筠剛回到宮中,就有宦官來報:“七皇子,皇上正在‘絳雪閣’等您。”
景司筠心中一驚,眼角閃過一抹或明或暗的神情。
這麼多年來,父皇何曾來看過他們母子半眼?
此刻為了漠北之事,竟然親自在“絳雪閣”等他。
景司筠嘴角一勾,朝著“絳雪閣”的方向去了。
那“絳雪閣”在皇宮的最角落,毗鄰冷宮。屋子甚為簡陋狹小,比不得杜芷茗的“茗煙閣”貴氣,也比不得暖貴妃的“暖心閣”“簡心居”清雅,為景司筠母子的寢宮。
景司筠的母親雪婕妤,原是左暖君的貼身婢女,身世比不得杜芷茗世代顯貴,也比不得暖貴妃出身豪門,也不得皇上寵幸;再加上自身與世無爭,深居簡出,整日吃齋念佛,所以在這後宮中並沒什麼地位。
景司筠雖然聰明伶俐,但對學問卻毫不上心,隻習得一身好武藝;再加上性格直率,頑劣放蕩,口無遮攔,並不得皇上喜愛,因此雖然掌管著三千營,卻不被諸皇子視為威脅。
進了“絳雪閣”,滿地青苔,冷冷清清。
小小的庭院裏立著兩個身影,景桀和雪婕妤。
景司筠握緊了自己的輕蟬劍,心中暗自思索近期得來的各種密報,向著景桀與雪婕妤行禮道:“兒臣給父皇母妃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景桀向雪婕妤給了一個眼神,雪婕妤會意,進了裏屋。
“起來吧。”
景桀將景司筠攙起身來。
“謝父皇!”
景司筠身體一顫,對於這種優待還真有些不適應。
“最近在三千營可還習慣?”景桀問道。
“承蒙父皇厚愛,一切都好。”景司筠規規矩矩答道。
景桀點了點頭道:“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
“嗯。”景司筠規規矩矩地應道。
“司筠”,景桀看了景司筠一眼,似乎語重心長地問道,“你可知我為何將你安排在三千營?”
“承蒙父皇信任,把不能讓別人做的事情交給兒臣去做。”景司筠說這句話,倒真有七八分真心。
景桀點點頭,心想這個孩子還算明白,也算個可塑之才,於是問道:“事情辦得怎樣了?”
“回父皇——”景司筠低著頭,沉聲答道,“傳國玉璽到手了。”
景桀起先目露驚訝,然後沉聲問道:“你確信到手的傳國玉璽為真?”
景桀奇怪,那傳國玉璽,為“蒼鷹王朝”的至寶。這樣輕易就到手,未免有些蹊蹺。
景司筠點點頭,沉聲答道:“兒臣出動了整個三千營的所有特務,追蹤到傳國玉璽的下落;還派了江湖上的頂級高手卜算子,去奪回傳國玉璽,想必錯不了。”
景桀心中一顆石頭落地,點點頭道:“那就好。”
當年,景掣國才從“蒼鷹王朝”手中奪下江山之時,“蒼鷹王朝”的末代皇帝帶著象征王朝統治合法性的傳國玉璽,從皇都倉皇而逃,一百多年來一直是“景掣國”的遺憾。
正因為“蒼鷹王朝”始終拿著傳國玉璽,景掣國的統治才始終沒有底氣,中原的百姓才始終掛念著“蒼鷹王朝”的正統地位;以至於如今“蒼鷹王朝”雖然早已分崩離析,但一旦各部共尊的可汗拿出傳國玉璽,依然能讓漠北團結為一個統一的整體,做出讓“景掣國”上下惶惶不可終日的事情——揮師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