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智者千慮 必有一失(1 / 2)

再次被解禁是三天以後的事情,初春的氣息越漸發濃,這是一個大地回春,萬物複蘇的季節,春日的暖意讓人有些慵懶,早間,季子棠從床上起身,懶散的伸著筋骨,臉上伴著不斷的哈氣。

泰然自若的日子無非就是,吃飽了睡,睡足了吃,剩下的閑散時間,用書籍打磨,或者偶爾靜下心來再做些女紅。

昨日,皇三子來探望她,被派守的侍衛攔在門口,聽著屋外的腳步聲便知道他現在心裏肯定是著急了一番,季子棠趴在窗口糯糯道:“主子回去吧,不用擔心奴婢,我過的好著呢”江孝珩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她的語調提的那麼高,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現下是被皇上禁足的人一樣。

以前每次輪到江孝珩被禁足時,心裏都特別難過,常常是食不知味,然而季子棠卻愈發自得,屋裏傳出的哼唱調,讓人不覺以為她一定是瘋魔了。

為了逗她開心,江孝珩送了她一隻“深紅色玫瑰鸚鵡”這是今年初春的貢品,原本皇上賜給了懿妃,但懿妃不喜禽類,便將這鸚鵡贈予了皇三子,這鸚鵡平日裏嘰嘰喳喳,皇三子身邊的宮人們皆是喜歡沒事逗玩它幾下,一來二去這鸚鵡自然學會了不少俏皮話,比如:“吉祥吉祥”、“萬福金安”......

這幾天知道季子棠被禁閉,一個人在屋裏隻怕她會寂寞,便將這隻名叫“紅兒”的鸚鵡轉送給了她,此鸚鵡的頸及其頭部均是鮮紅色,白色的臉頰與寶藍色的下巴相連,有時候在金絲籠中陡然飛行時,背上的扇形羽毛花紋,由紅色與黑色穿插,宛如片片玫瑰花瓣,其腳爪上還綁著字條。

季子棠打開金絲籠子,小心翼翼的從它腳上取下字條,幾日不見江孝珩的字雖說歪扭的樣子尚且還在,不過也添了幾分樸拙之氣。

學堂裏師傅教的是行書,遒勁自然,多半是要他們練就筆掃千軍,其次季子棠也算是他的半個師傅,女子筆下飄若浮雲,所以江孝珩的字總是在行書與楷書中遊走,要是不仔細看,還真端磨不出是為何種類。

那字條上,江孝珩寫到:“贈你小紅,伴你笑顏”臨尾附上他的幼名珩字,略一遲疑,半帶輕笑道:“名字真土!”這時,門被打開,侍衛走進來,恭敬一禮:“皇上傳召,姑娘請吧”比起那日,今天幾個侍衛尤為和氣的走在她身側。

今日乾清宮內除去那日一幹人等外,今日還有兩個布衣草民戰兢的跪在正殿,見季子棠入內時,他們抬頭瞥了她一眼,但是很快又深低了腦袋。

據說這二人是滿香樓的夥計,待季子棠請安後,皇上便問他們二人:“殿中可有你說的人?”。

二人指著季子棠並言辭振振:“稟皇上,就是這位姑娘,當日拿著一包磨好的藥來找草民”。

那人將故事又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當日這位姑娘來我們滿香樓給了草民一包藥,起初她告訴草民說是補藥要給家中姐姐補身子,草民也沒太當回事,她還給了草民一錠金元寶,要草民將藥與吃食混合”說至此處時,那人從腰間取出一個金黃的元寶:“皇上,這就是當日姑娘給草民的好處”。

隨後,旁邊的另一個人突然有思,補充道:“草民記得她提過藥是從濟...濟生堂配的”。

“帶下去吧”皇上揮手示意侍衛:“去濟生堂帶掌櫃子進宮”。

榮貴嬪伏在皇上胸膛前淚水劃過精致的臉龐,曼聲道:“皇上一定要為嬪妾做主啊”季子棠身子覆在殿內,心中略有擔憂,本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卻不料越加變大,甚至竟將幹爹也牽連在了其中,上座之人丹唇勾起一抹冷笑,像是在說:“你鬥不過我的,趁早認罪吧”。

城中,街道兩旁店肆林立,從大橋西側而行一隊侍衛,他們服飾自然是和平常官服不同,眼瞧就是宮裏出來的人,穿過賣茶水的和看相算命的,在城內有名的濟生堂前佇立。

白掌櫃剛從山上回來,口中幹渴,本打算來杯清茶,不知衝進的侍衛東砸西踹,領頭的人還喊道:“誰是掌櫃子?”。

“老夫就是”他們二話不說將人架起,白夫人從堂裏出來看見此景時驚到了神,趕上前要搭手時,卻被白掌櫃阻止:“夫人別傷著你了,為夫沒事的”這些侍衛年輕有力,若要糾纏起來,豈是她一個婦人能對抗的,堂門口看眼的人不少,從人群中擠過去時,白掌櫃不忘告訴她:“去找沈大人幫忙!”雖說沈灼的官階很低,但好歹是衙門的人,前後打聽事情的原委,總比她一個婦人東闖西去要管用的多。

白掌櫃一路被帶進宮中,在乾清宮與季子棠相見時,季子棠脫口而出:“幹爹!對不起,讓您受苦了”。

“無妨!草民見過皇上,各位娘娘”白掌櫃深深一跪,禮數清晰。

“皇上您看,他們是合謀,聯合起來要謀害嬪妾,要置嬪妾於死地啊~”榮貴嬪的眼圈又微微的紅了起來,她的眼淚去的幹淨,來的也迅速,情緒的醞釀剛剛適宜。

隻可惜,本來還有多少憐愛的皇上此刻也蹙眉略有些反感,聲音中帶著沉吟:“你們二人為何要毒害榮貴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