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筱筱不知道褚墨還能堅持多久,他的身體是滾燙的,而且有越加滾燙的趨勢。
到這裏來之前,她曾經三番四次地勸說褚墨此行並非一定要去,生意再重要未必比身體還要重要。
可是褚墨根本就不聽,他前一秒還在車上發著燒站不起來,下一秒已經身姿挺拔地走進會場,若不是能真正的感覺到他體溫升高的身體,沒有人會懷疑褚墨現在精神狀態並不好,更不會有人相信他剛才站都站不起來。
無奈之下,陸筱筱隻能跟著他,一步都不離。畢竟現在的時刻,有這麼多雙眼睛在看著,褚墨本人已經這麼努力地保持著最為正常有力的姿態了,她不能拖了褚墨的後腿。
不管與褚墨之間發生什麼矛盾,在人前她都得是也必須是褚夫人,一個溫良恭儉讓,知書達理,儀態端方的女人。
其實陸筱筱知道她未必要做出這樣的姿態,畢竟在這裏的也都是熟臉。以前的每一次聚會上都有這些人出沒,在以前的那些聚會晚宴上,她的張揚本色也是出了名的。
商圈的很多夫人之間都有傳言,說的就是陸筱筱本人因為褚墨的關係恃寵而驕。剛開始是折辱自己的繼母和妹妹,接下來是氣死自己的父親。
很多時候旁觀者是不會計較事情真相是怎樣的,不管陸離、林婉兒或這是陸正先做過了什麼,旁觀者看來都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人,必定有坐下來好好說話的機會,不比當著眾多的人的麵彼此撕破臉,既顯得不好看,也顯得陸筱筱過於跋扈了。
陸筱筱也知道自己在別人的口中是什麼樣的形象,因此即便是她今晚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在那些人眼中也並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她覺得自己不能那麼做,褚墨現在的情況並不好,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將剛更多的視線吸引到褚墨身上。
那樣一來,褚墨要分出更多的精力去應付別人的眼光,要用更多的時間去進行沒什麼意義的寒暄,她真的害怕褚墨就這麼倒在這裏。
可是褚墨偏偏不聽任何的勸說,一意孤行不說,還一個勁兒的死撐。無奈之下,陸筱筱隻能陪著,在沒人過來打招呼的時候一遍又一遍地勸說褚墨,要想保持住大總裁的尊嚴和形象,必須少喝酒。
而褚墨總是笑,連一點點點頭的意思都沒有。再勸下去,他就說這樣的情況是自己已經習慣了的,喝幾杯酒,說幾句沒有實際意義的閑話,就好像是吃飯睡覺一樣的簡單,不會占用更多的精力,不會耗費一絲絲心力。
對於褚墨的說法,陸筱筱持懷疑態度。一個大活人,幾杯酒下肚,就算是酒量好,未必就沒有影響。更何況是如今的褚墨,一個發著燒即將倒下去的人,真的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從容不迫?
褚墨能看出她的懷疑,他安撫性地拉著陸筱筱的手,晃過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跟陸筱筱說道。
其實這樣的晚宴酒會他每一年都會參加上百次,不是每一次都有絕佳的狀態和心情,很多的時候他都隻將這晚宴當成是一場戲。
場中眾人便是戲台上粉墨登場的主角配角,他是觀眾,雖說是穿梭於人群中央,卻是分的清自己的身份。不管是戲台上的戲如何的精彩,生旦淨末醜如何的聲情並茂,他都隻是個看客,一個人群中穿過片葉不沾身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