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輕應,卻不再說話。
“王爺也早該成個家,也好讓額娘放心啊。”
“哦。”
我的話似乎讓屋子裏更加的安靜了,倒是燕兒及時的開口,打破了一室的尷尬道:“待老夫人到了,王妃打算什麼時候起程?”
這鬼丫頭她倒是比我還要心急一樣,可是她不是應該留在鐵木爾身邊嗎?她明明就喜歡他來著,“怎麼你也要跟著去嗎?”
“是啊,主子早就說過了,王妃去哪我也去哪,好想回中原啊。”
我轉首看向鐵木爾,“你要讓燕兒與我一起回大周嗎?”難道他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再次離開的行程。
“是的。等到新年的那一天離開最好,那一天巴魯刺的防備最是鬆懈,白月(即指春節)當晚,我們連夜趕路,這樣比較安全。”
有種心驚的感覺,白月的那一天,我還要與圖爾丹一起啊,想起他送給我的那些衣服就是派這個用場的。
“我可不可以就借著這嘔吐的病不去參加那年夜飯啊。”真不想去,不想見額娘,不想見沁娃,更不想見圖爾丹。
鐵木爾沉思片刻道:“那不好,這樣會打草驚蛇,還是去吧,也免得讓他起疑。”
他的話不無道理,也罷,就再忍一忍吧。
隻盼著其其格她千萬不要有什麼差錯,否則這年夜飯我隻怕是很難順心順意的吃完了。
年尾年頭,還是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夠快樂平安的度過每一天。
臘月二十三,我正依著大周的風俗指揮著侍女們清掃著落軒閣,想要掃去一年的不快與無奈。
手撫著肚子,感覺著孩子的心跳,讓自己的心隨著他的心跳而平穩,天下無爭,無爭天下,雲齊兒就做一個無爭的女人吧。
這時,吉日嘎朗快步從外麵走進來:“王妃,大汗請您去參加祭火儀式。”
我聽著,才想起這祭火是蒙古人最重視的一個年祭,一年也才一次,就是在每一年臘月二十三的小年舉行。這是很重要的一個場合,我明著還是圖爾丹的王妃,所以少了我總是有些不妥吧。
可是想起母後想起沁娃我還是心有餘悸,那場合我真的不想去啊。
“吉日嘎朗,幫我回了,就說我身子不適,怕擾了大家的吉祥,就不去了。”
“王妃,這……”吉日嘎朗仿佛有些為難的樣子。
“怎麼,不行嗎?”
吉日嘎朗低著頭有些忐忑的說道:“大汗吩咐了,王妃一定要去。”
又是用強的了,我不屑,“你回他,就說我雖不是蒙古人,但這些蒙古族的風俗習慣我一向都很尊重,隻不過雲齊兒現在已經臥病在床,所以真的不方便去了。”我說著就真的斜歪在暖炕上,靠著軟枕,眯著眼,仿佛真的病了一般。
“哦。”吉日嘎朗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看著她,不疾不緩的說道:“雲齊兒我明明就是病了,昨兒個白倉大夫給我看了病也是這樣說的,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亂嚼舌根來著,那這巴魯刺她也不用呆了。”我大聲的說著就是想讓這屋子裏的一應侍女都聽清楚了。
吉日嘎朗一凜,退後一步道:“奴婢領命去了。”
我看著她漸走漸遠的身影,心裏其實更多的是無奈,我隻想躲避那狂風暴雨,隻想保護我自己的孩子。
“燕兒,你過來。”向那孩子擺手,我要趁著這打掃的空檔,也順便整理一下出行的物品,簡簡單單就好,其實隻要銀子帶足了,也就什麼都有了,可是有些東西,總是萬分也啥不得的。
“王妃。”她低頭回應,人前她的樣子說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真是討喜,這一次的事我已決定再不會預先告知若清了,不過離開的時候我還會帶著她走,必定她是我從大周帶來的丫頭。
“把那些畫幫我收起來吧,這些書也都收起來,我也不想看了。”畫代表記憶,記在心裏總是一種朦朧,所以我是要帶去的,至於書太重了,索性就留在這落軒閣吧。
“王妃,這琴呢?”
“先放著。”琴還是要時常彈,為著我的寶貝,我也要彈,相信他聽了我的琴聲,一定會為著那音符的甜美而快樂而笑著的。我的孩子,我要保護他,給他一個安然的環境,或許就去南方吧,四季如春的美麗中,再沒有冰與雪,隻有我與他,還有娘。
我沉浸在美好的向往中,微笑著,讓自己的心情更愉悅。
卻突然一聲厲喝吵到了我,他是誰啊,真是惹著我煩呢,把我的夢一下子驚到了天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