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杫自打回蜀山之後的轉變,是有目共睹的,掩了往昔的活潑,變得越發不可捉摸,而神情卻總是淡淡的,仿佛世間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她也曾問過洛尊上,此事到底為何,可卻未得到答案,唯有四字:誓死嬌寵!
思忖之間,劍靈已經步入小院!
白杫未抬眸,隻是淡淡的將手中的酒盞擱下,溫和,卻又不顯和絡的道了一聲:“坐!”
劍靈站在離白杫的數步之遙,震驚的看著那斂眉低眼的女子,那驚世之容,卻早已不該在世:“你……你——!”
“我什麼?”白杫終於抬起頭來,嫣然一笑,如同百花綻放,看著劍靈眼眸裏的震驚,略顯好笑:“怎麼,看到我很吃驚?”
劍靈驚得語無倫次:“你不是……你不是已經……已經……”
“已經死了是吧!”白杫好心的替她將話補完,說話的聲音,卻也掩不住劍靈那刻意壓抑的急促吸呼和心跳,白杫抬手倒了一杯酒,瑩潤的指尖與那細膩如脂相印成輝,仿若有淡淡白芒,在指尖流轉,使得那酒色氤氳,格外誘人!
“來,喝杯酒,壓壓驚!”白杫抬手,將手中的酒盞遞給她,淺笑如花:“權當是嚇著你的賠罪!”
劍靈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懼怕的看著她:“你到底是人是鬼!?”
“怎麼了?怕有毒嗎?”白杫抬眸,定定的瞧她一眼,收回手,動作極其優雅的一飲而盡,繼而將已空的酒盞倒置:“你看,滴酒不剩!”說完,看著劍靈那又驚又懼的樣子,忽而笑了:“當初你與墨如冰等在人鎖妖塔前,灌我瑤池聖水的時候,我不也沒說什麼嘛!”
聽她提起當初,劍靈全身一顫,當初她那淒的樣子,她全看在眼裏,可是心中還是沒有半絲不忍,將那碗瑤池聖水灌給她喝!
不行,這地方不能久留,一定得走,她要回去告訴公主,白杫她並沒有死,她又回來了!
“今日請你來,有事相詢,怎麼可以走了呢!”白杫擱下酒盞,素手微抬,一名青衣女子如同幽幽青芒一般在劍靈麵前凝聚,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你是騰蛇!”劍靈驚得後退數步,壓抑的鞏懼終於再也忍不住:“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好眼力!”小青笑著讚了一聲:“主人請你來,自然是想知道蘇煙的下落,還有,你家公主,到底是跟魔界哪一位合作呢?”
看著劍靈青白交加的臉色,小青心情很好的用食指抵著臉龐,嬌笑著看她:“讓我猜猜,僅僅是蘇煙嗎?還是窮奇……還是……”
“夠了,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劍靈用力的捂住耳朵,“我不想聽,我也不要聽!”
“這就害怕了嗎?當初對主人做的那些,怎麼就不知道害怕呢?我不過回到女媧娘娘身邊數月,你們就如此欺我主人,真當我主人好欺負嗎?說,蘇煙在哪裏?”小青輕易的扼住她的脖子:“我知道你是劍靈,你不怕死,可你相信嗎?青鸞屬火鳳,她可以將你的靈燒得連渣都不剩!”
“哦,讓我想想,這得燒多少天呢?據說過程如同活著時抽筋剝骨的痛苦!我亦不曾試過,不如,你就試試吧!”小青嫌惡的一把扔掉她,看著她卑微如同塵埃般落在白杫腳邊,一臉不屑:“真是無用的賤人!”
白杫看著驚恐萬分的劍靈,神色疏淡,酒盞輕輕碰了碰唇:“其實,我也未必要從你這裏得到蘇煙的下落,不過是要走些彎路!”白杫傾身,看著劍靈:“你說,如今我一無所有,還在乎這些嗎?”
“不要,不要殺我,不要!”劍靈嚇得哭著往後挪。
白杫掃了一眼如同落水狗般的劍靈,一飲而盡:“青鸞,動手!”
“不要殺我,我說,我什麼都說!”劍靈害怕而驚恐的看著青鸞:“蘇煙……蘇煙她早在月餘前,也就是剛擄了白杫之後不久,就回魔界了,據說是太累,想休息一下,但是若是我家公主有召喚,她同樣會來!至於……至於公主跟魔界的誰有合作,我……我真的不知道!很多事情,公主都是避開我而行的!”
劍靈的視線在三人之間遊離,終於爬著跪在白杫麵前,哭得悔恨萬分:“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是當初我也是迫不得已,公主的命令,我不得不聽,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日後我一定為你做牛做馬,為你當眼線,求求你,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