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墨揉了揉被拉痛的肩膀,皺眉說,“看把你急得像頭餓狼似的,等一會別把人給嚇著了。”
“你才是餓狼呢。”茶朵轉過身在遲墨的麵前使勁的揮舞了幾下拳頭後才滿意的離開。
遲墨也不甘示弱的大聲說著,“也就是我,有本事你把這張牙舞爪的德行搬到酒會上去呀,就會欺負我們這些善良的小老百姓。”
“你以為我不敢呀,我是怕有損公司和我個人的美好形象。”
“如果現在冒出倆流氓你還不趕緊躲我身後。”遲墨說完還欠扁的挑起眉梢。
“誰說的,要知道我可是空手道高手別說倆個就是十個我也不放在眼裏的。”茶朵自信的昂起頭斜看著遲墨有些吃驚的表情。
遲墨皺了皺眉麵露疑惑的問道,“空手道?!你一個女孩子學那玩意幹嗎,別告訴我是為了劫富濟貧呀。”
“我當然是保護自己呀,自從父母去世後我就知道了人總是要學會保護自己的,所以我從十歲就開始學習一些防身和擒拿的技能了。”茶朵看似漫不經心的說著自己的過去但是她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月光在她的眼中投下了淡淡的陰影。那些遙遠的記憶如細長的流水緩緩注入,愈久愈痛;類似於細細的繡花針,牽著絲線,緩緩穿梭於心間的兩麵,一針,一線,一痛。但隻是一瞬,茶朵又恢複了往常的笑容,指了指自己說道,“那你說我算不算是高手呢。”
而遲墨這一次卻沒有說話,隻是深深的看著她。那樣的目光,在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她,像初春的陽光,落在耳邊的發絲,帶著微微的溫熱。很少聽過她的故事而今天自己卻將她心口隱藏的傷疤再次扯開,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是一個孤獨的靈魂。一個被寂寞和寒冷緊緊籠罩的靈魂。
過了許久,茶朵唇邊掛著優雅的笑容向遲墨走去。
“拜托你不要在沉醉的自己泛濫的情感中了,如果在不走的話我想我可以先去找點別的東西開充饑了。”
遲墨的身子一僵,在石化了片刻後忽然輕輕笑了起來,茶朵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樣純粹的笑容,好似小溪潺潺流過,清澈微涼,帶著水漾的溫柔。
“我知道前麵的草很新鮮的。”
“想死。”
茶朵和遲墨依照那可憐的記憶在繞了不知多少個彎後終於找到了遲墨口中的人工湖。
“早知道這樣我們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走大路呢。我腳都快斷了。”茶朵一邊驅趕周圍的蚊子一邊不滿的抱怨道。
“好了,別吵了。這不是已經到了嗎。”
順著遲墨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人工湖的一刹那時茶朵睜大了眼睛被眼前的美景所折服。隻見湖麵波光粼粼,水麵鋪麵細碎的銀光,在月夜下湖水如明鏡般反射出月亮的光輝,遠遠看去竟似一條發光的緞帶。
正值初夏,還有少許的螢火蟲在四散飛舞,閃爍著幽光盤旋在濃濃的夜色中,浮光麗影,環繞身際,茶朵像個孩子一樣伸手去捉時,點點流螢卻是微芒閃爍如同鏡花水月,靈巧的從她指縫裏溜走。
從遲墨的這個角度望去,恰好可以看到她那纖長如花蕊的睫毛在輕微顫動,也許是因為激動的關係,茶朵白皙的膚色上慢慢滲出一種鮮豔得好像快要從肌膚裏滴出來的紅色,在淡淡的月光下,青澀而嫵媚,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交織在一起,竟是出乎意料的和諧。
在這一瞬間,遲墨覺得一種濃濃愛戀湧進了他的身體中,在靠近心髒的地方,似乎有一聲啪的輕響,仿佛是——春天的第一朵花悄然綻放的聲音。他明白有些東西正在瘋狂的滋長,其後的一切都不一樣。
世界一片迷亂,人心一片迷亂。
四周草靜風止,就連夜間的鳴蟲也安靜得消無聲息,隻有麵前的湖水在月色中緩慢而無無聲地流淌著。茶朵一時喜不自禁邁開腳步向前走去。也許是太陶醉如此景色,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塊大石頭正杵在她的正前方。就在她的腳尖離石頭隻有一公分的時候,她驀地回過神來,猛地低頭一看,不由心裏暗道還好發現了險情,正準備收回已經懸空的右腳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呼,“茶朵,小心。”同時身後有一陣風吹過,正當茶朵想回頭告訴遲墨沒事的時候,可是原本以為茶朵沒有注意險情遲墨急忙想上前抱住她不料她突然停住了身形一時控製不住前衝的力量重重的在茶朵的身後推了一把。
“嗵。”茶朵隨著聲音直接摔近了湖裏,在落水的一刹那她隻看見了遲墨蒼白的近乎可怕的臉。一閃即逝,茶朵像雕像一樣沉沉的落入湖裏慢慢下沉。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隱約聽見了頭頂上方隨之響起的另一聲落水的聲音,片刻茶朵就失去了知覺向著湖底的深處落去。完美卻又讓人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