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比賽多少讓雲嫵昕摸了些戚臣鈞的性子,紫宸這個炮灰角色無疑是當定了,也隻有他才能惹起這男人的脾氣。
樂顏看著好友嘴角一直揚著的邪笑,不由地顫抖了下,背脊發涼。她總覺得嫵昕笑得像妖魔一樣,妖媚而狡猾,在誘惑著凡人墮落。
纖指執起筆,沾著墨落在紙上,沒有絲毫停頓,一氣嗬成地細細勾畫著,隻是簡單的線條還沒有人能看出任何輪廓,比起她手下的畫,更多人注意的是她那流離著邪魅之態的神色,每勾畫一筆,她的笑容就大一分。
她不時挑眉看著對麵的戚臣鈞,神色裏滿是挑釁。戚臣鈞一時還沒想到如何入筆,他快速地掃過在座的所有人,最後停到了雲嫵昕身上細細打量起來,隨即拿起筆開始作畫。
紫琚看著兩人相互地打量挑釁,心裏卻對女尊國的女人咬牙切齒,恥笑雲嫵昕的不知量力。亦臣是眾皇子中才華最出眾的,他的畫功更是在明國有口碑,甚至封為畫聖,連女子畫畫也不及他畫出的半分細膩。
就在他想著時,突然看見雲嫵昕朝他詭異地一笑,隻能算中等的外貌並不起眼,卻在她眼眸裏的妖媚全部化掉那分平凡,整個人都妖美起來。
紫琚竟不由紅了臉,連忙將視線轉移。
四周的十分安靜,雲嫵昕忍不住的笑聲打破了這安靜,她低低的笑聲如清脆的鈴鐺聲,聽得人迷糊,不明就裏的人都看著她,像被她的笑聲勾了魂。
隨著她的笑,兩人都停下了筆,身旁的侍人熟練地拿起畫輕輕地抖晃,確定墨汁幹了之後才對著眾人展開。
第一展現的是沈亦臣的畫,畫中的女子一抹淺藍到有些白的長裙,細長的鳳眸流離著風情萬種的美,半垂著眸認真地作畫,幾絲黑發被風帶起,腳下的白梅以纏綿優美的姿態一直蔓延,勾畫了半個畫框般,為畫中人增添了幾分冷然高傲。
整副畫飄逸自然,栩栩如生,幾乎是將真人鎖在了紙上。
雲嫵昕看著那畫,雖喜歡卻說不出的厭惡,他畫出神態,畫出了豐韻,但畫出的人卻不是靈魂裏的雲嫵昕。
所有人為那畫的美而驚歎,卻在展示雲嫵昕的畫時一陣嘩然。
同樣細膩的畫功和神態,但雲嫵昕畫的卻是剛才紫宸大膽冒犯,畫中的紫宸,動作和剛才如出一致,俊臉上帶著憤怒和不屑,坐上的女王高貴的神色上帶著玩味,而畫中最華美的戚臣鈞雖看起來依舊神色自如,眉間卻帶了分怒意。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雲小姐的畫工精致入神,神色入木三分,臣鈞甘拜下風。”他神色黯然,盡管如何會看人,此刻卻看不出雲嫵昕打的主意。
她一邊像不管朝事隻為玩趣挑釁,一邊卻在暗下提醒剛才紫宸對女王的不敬,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代表著整個明國,既給了他們一個提示也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紫琚緊緊握拳,眼中的怒火像要狠狠燒死眼前囂張的女人,但沈亦臣卻更手快地按住了他,他淡漠高雅的神態也漸漸升起了難得的怒意,不是對雲嫵昕,而是對他。
“臣的畫又怎能與三殿下相比,可否請陛下讓三殿下把畫賜予臣。”她默默地給沈亦臣一個台階,雖然沒能看到他大怒,但他也被自己挑起了情緒,還是時間,她也不急著一時。
“三殿下可許?”女王讚許地看著雲嫵昕,然後轉向詢問沈亦臣。
“承蒙錯愛。”沈亦臣順著她給的台階下,暗中對她多了幾分賞識。
“謝陛下,謝三殿下。”雲嫵昕收過畫,卻沒有多看一分地把畫收起。
兩場比賽的結果都讓女王覺得不錯,尤其作畫,更是讓她對雲嫵昕另眼相看,卻也多了幾分忌諱。
宴會又再次回到開始時各自地吹捧和欣賞歌舞,雲嫵昕像玩累的小孩,慵懶地撐在桌前,纖手把玩著手中的夜明杯一臉無趣。
不是樂顏非把她拉來,還有她想和沈亦臣玩玩,她根本不想來這些無聊的宴會。
她一杯一杯地灌酒,似乎剛才的鬥酒也沒能讓她有醉意,沈亦臣不由讚歎她的酒量。
突然,歌舞台上揚起了異族的曲調,雲嫵昕突然注了精力一樣看向台上,聽到那奇異卻又好聽的樂曲,她不由興奮起來。
好歹她在現代也是音樂學院的優等生,卻隻學習現代樂器,對古代的樂器一竅不通,來到這裏也隻能鬱悶著聽別人的曲子,但骨子裏還是隱著熱愛音樂的因子。
她認真地看著舞台上的人,兩道穿著華麗戲服的戲子從兩旁而上,雖然這次化了濃妝,但雲嫵昕還是眼尖地一眼看出了其中一個就是曲坊那個好玩的戲子。
雲嫵昕再次像找到新獵物一樣興奮,她曲指在桌子上跟隨著節奏輕敲,也故意引起台上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