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嫵昕跟沈亦臣被紫琚等人所救,護送回翰府。
翰林見到雲嫵昕那一刻,圍在雲嫵昕身邊,低著頭,默默的垂淚,隻是眼內卻閃爍著攝人的寒芒。
而雲嫵昕卻沒有像平日一樣安慰著他,隻是微微的睜開雙眼,平靜的笑了笑,將一切情緒都掩飾在眼內,便又閉上眼眸。
……
雲嫵昕是離歌見過最奇怪的病人,不管多苦的藥,隻要端到她的麵前,她就一口喝掉,而且臉上一直掛著靜靜的笑,可卻笑的讓人覺得寒心刺骨,一雙黑眸中隻剩下一片漆黑,似乎想把自己的情緒深深的壓在那片漆黑之下。
不管是多疼的針灸,她都是不吭一言,眉頭也不皺一下。
要說她冷淡,也不是,她依舊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離歌說著話,開著玩笑,可是離歌卻還是覺得心中莫名的心酸感。
而在她的記憶中,沈亦臣仿佛消失了似的,從她醒來到現在,也不提他一句,每次跟她說起,她都會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著。
很快的,就這樣過了幾個月。
冬天來了。
而今年的雪甚是奇怪,下下停停,一連好幾日,天都不見轉晴,可這一切卻是安靜的奇怪。
翰府中沉浸在一種異常的安靜中。
而沈亦臣自翰林請大夫進門,就沒有給過他好臉色看,和別人說話時卻是臉帶溫和的笑容,和翰林跟大夫說話時,卻是臉帶寒霜,也不知他是否有意,每次大夫來到時,他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便一拐一拐的跑去嫵昕那。
第一天,雲嫵昕坐在窗邊,沉默的看著窗外的漫天飛絮。沈亦臣便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緊抿著的唇不語,濃濃的黑眸中閃爍著許多的深邃。
第二天,雲嫵昕跑去找離歌玩耍,盈盈的笑聲蕩漾在竹舍中,沈亦臣便靜靜的呆在她的房內,等待她回來。
第三天,雲嫵昕大發詩興,拉著離歌跑到亭中,硬是讓他教她彈琴,沈亦臣仍是坐在遠處,靜靜的看著他。
不管雲嫵昕做什麼,沈亦臣總是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她。
盡管她是去找離歌玩耍,他還是每天去,去了後,什麼話都不說,靜靜的呆在房內等她回來,呆她回來了,他又是靜靜的看著她。
她看雪,他看她,而雲嫵昕可堪稱是以入化境,麵對著沈亦臣,話也不說,仿佛當他不存在一樣。
……
一連三日的大雪後,天空逐漸的放晴,雪後的空氣特別的清新,但也異常的清冷。
雲嫵昕沒有像平常時,坐在窗台上,她輕輕的推開房中朝南的窗戶,最後竟發現,窗下被雪掩埋住的一株老梅長出了星星的花蕾。
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風微微的吹過,一陣冷意襲來,讓她縮了縮脖子。
她命人拿了件皮裘,把自己包成個粽子一樣,然後照了照銅鏡,咧嘴一笑,滿意的走出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