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把我抱在懷裏，抱我離開，但現在，他能來醫院見我，我已經很知足了。
起身穿好衣服，任由他牽著我的手，靜靜的跟在他身後。
他不說話，我也不吱聲。
“這裏一直都有人打掃，是你經常回來吧…”
記得之前來過的時候，花園裏的花開的很好，家裏也沒有塵土，是他經常回來吧。
“是。”他點頭，卻不敢看我的眼睛。
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就好像一直出現在你夢境中的人有一天突然成了現實，可明明距離這麼近，為什麼感覺那麼遙遠。
“會散開吧…”緩緩伸手，想要觸碰，卻觸碰不到，如果是夢境，會散開吧。
“周梓琛…”快速上前從背後抱住他，用力抱住。“夢會醒吧…”
“阿笙希望什麼是夢？”周梓琛那鑰匙的手僵了一下，低沉著聲音問我，希望什麼是夢？
現在是夢，還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夢？
“至少，所有痛苦的事情，都是夢境，也許一覺醒來，我還在警校軍訓的操場上…就像初見你的那天…”
也許，一切可以重來，我們都可以…更好的麵對對方。
“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愛我嗎？”周梓琛，如果重來一次，你還不會不會愛我？
“不會…”
抱著他的手僵了一下，眼淚瞬間滑落，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不會再愛我了嗎？
“如果當初靠近你的不是我，如果從一開始就是沐陽…至少你不會這麼痛苦。”他低頭打開門，聲音虛弱但卻帶著哽咽。
“所以你是後悔了嗎？”小聲的問著，站在原地有些無所適從，那現在的我們，到底算是什麼？
“不後悔…”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抬手牽著我的手腕。“我不後悔遇見你，更不後悔愛上你，阿笙…”
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奪眶而出，抬頭看著他熟悉的雙眼，伸手劃過經常會在夢境中出現的輪廓。
病痛真的會很折磨人吧，曾經的周梓琛是陽光一樣的存在，可現在…卻冰冷的讓我心顫。
“我們…”本來可以不這麼痛苦。“我們…”我們本來可以不必如此…
哽咽的說了幾次我們，可後麵的話卻像是堵在嗓子裏，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阿笙…讓我最後再自私一次吧。”他扯著我的胳膊用力把我抱在懷裏，聲音沙啞，帶著顫栗。
“好…我們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說，就像以前一樣，再任性一次，自私一次吧。”哭著笑了一聲，那就再自私一次吧。
窩在他懷裏睡了一夜，那一夜我沒有夢見他，可能是因為他已經在我身邊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我慌亂的坐了起來，驚恐的看著熟悉的房間，記憶像是電影一樣的放映，讓我全身都僵硬到麻木。
“梓琛…”哆嗦的叫了一聲，用力抱緊自己。“梓琛？”
沒有回應。
“嘭！”雙腿一軟從床上摔在了地上，我用力扶著腰站了起來，他又不見了嗎？還是離開我了？
“周梓琛…周梓琛你去哪了？”
顫栗的喊著，聲音很快帶著哭腔。
“周梓琛…”
慌亂的下樓，卻在廚房看見了那個背影。
雙腳瞬間麻木，全身都僵硬到筆直。哆嗦的上前走了幾步，雙手抬起來，從背後抱住他。
還好，他還在。
“餓了嗎？”他笑了一下，就像以前一樣，吻了吻我的額頭。
“餓了…”我也抬頭衝他笑了一下，那一瞬間仿佛忘記了一切，隻有我們，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是我自欺欺人吧，時間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那時候我懷孕了，周梓琛還不知道…
他對我很好，非常寵溺的那種。
可現實卻讓我忍不住痛哭，我在他身上聞到了隱隱約約的酒精味，他還在用嗎啡吧，他還在痛苦的隱忍著…
“梓琛…我想吃西紅柿雞蛋麵…”哽咽的說著，明明以前是撒嬌的話，現在卻硬生生說成了哽咽。
“好，現在家裏有的東西不多，沐陽隻放了些雞蛋和土豆，一會兒給你做好嗎？”他回頭，牽著我的手，說到淩沐陽的時候為什麼可以那麼自然…
我不敢抬頭看他，感覺好像是做錯了什麼，不敢去麵對。
“能不能不要提這個人…”哭著搖頭，問他能不能不提。
淩沐陽明知道我很在意這棟房子，明明知道這裏麵有我和周梓琛的回憶，可他居然還是讓小艾住進來…
還買了雞蛋和土豆？明明就是他用來養女人了。
“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