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背景聶柘霽變得少有的嚴肅，一改往常的謙遜和藹，話語中有冷傲的戾氣，“我姐隻彈古箏，不喜歡琴。還有，把你的箱子抬出去。霽然山莊什麼都缺，就不缺銀子。”
少年輕笑，笑得曖昧，“聶莊主，這句話，你拿去騙住在霽然山莊裏的人吧！如果沒有把握，我敢來嗎？現在的霽然山莊已今非昔比，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吧！已經隻剩這座院子的光鮮了吧！聽說你的田產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就差賣房子，是嗎？聶莊主？”
聶柘霽臉色鐵青，手不易覺察的用力握緊，臉色反倒有不屑的笑意，“就算如此，我也到不了要嫁姐姐的地步。”
“小霽，他說的可是事實？”聶柘然從門後走出，心疼的看自己的弟弟。
“姐，你怎麼來了？”聶柘霽的目光黯淡下去，默然閃過不可掩飾的驚慌。
少年打量聶柘然，不住讚歎，“果然冰清玉潔，國色天香。”
聶柘霽擋住少年，“你現在可以走了。”
少年搖搖頭，嘴角有愛慕的笑意，“不成連理，做朋友。聽說聶小姐的音律，餘音嫋嫋，有如天籟。我願用這三箱東西，買聶小姐一曲，如何？”
聶柘霽麵上突然湧出不可抑製的憤怒，手上青筋突兀，刀刻的輪廓也凜冽生寒，“我就是賣房子，也不會讓我姐給你彈琴。”
“小霽，怎麼對客人說話的。公子，你要聽曲，請跟我來。”
“姐。”聶柘霽拉住她手臂，眼裏有中說不清的悲哀，而他的屈辱裏，是一種強勢，一種可以托付生死的力量。
聶柘然回頭對他微笑，笑容明媚溫和，神情高貴淡然。
他眼裏的光一暗，憤怒的氣息莫名衰退下去，將手鬆開。
將少年一行人安頓下，聶柘然調試著古箏，“剛才那曲，他還算滿意。”
聶柘霽側著臉，“我不要他的東西。”
“為什麼不要，他已經聽過我的曲了。”
聶柘霽還是側著頭，側臉言簡意賅的線條有迷離的弧度。
“小霽，你看看你什麼表情，我以為你已經長大，喜怒不形於色，對所有事可以沉著冷靜，處之泰然。”
“誰讓他說的是姐姐。”聶柘霽回過頭來，眼裏隱隱有淚光，聲音裏帶著孩童嬌橫的委屈。
聶柘然無奈的笑，幸福洋溢，“傻弟弟，你沒看出他是個女子？”
“我不管，就是不要。”他走過來蹲下，靠進聶柘然懷裏。
聶柘然輕輕撫著他的頭發，眼裏有深沉的哀傷，如果能一直這樣，多好。
聶柘霽起身。
聶柘然道：“讓他進來說。”
那人進來，先作了一揖。
聶柘然忙回禮：“餘大哥，辛苦了，查得怎樣？”
那人恭恭敬敬道：“今天來的少年，是個女子，叫楚擇其，楚國王女。”
“是楚國王女，難怪如此囂張。”聶柘霽冷笑，不知是何意。
聶柘然似乎有些疑慮：“楚國王女，是不是楚國出了什麼事，還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聶柘霽無所謂的笑道：“姐，不用擔心，已經籌劃上百年的事。一切都縝密有序，毫無紕漏。”
聶柘然還是皺著眉頭，麵上有隱隱的酸楚。“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馬上將楚國王女在此的消息通知李伯伯他們。”
聶柘霽點頭。“餘大哥，就拜托你們了，你接著說。”
那人淡淡一笑，“為塗大計，大家同苦，何須客氣。小姐不喜宣泄，倒真苦了。”
聶柘霽回頭看聶柘然，麵上也有了隱隱的感傷。
聶柘然笑起來，笑得開懷而寥落，“有你們陪著，一點都不苦。也是百年的籌劃，真希望這次能一舉成功。”
二人一時也覺愁緒萬千，不忍再看她。
姓餘的人又道：“聶榮，魏國平民，家住軹城泗澗村深井裏。家裏有一個母親，一個弟弟。她弟弟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現在也在軹城。”
“長得一模一樣。”聶柘霽好奇的笑了起來，“一個男子長成女子的模樣，豈不滑稽。”
姓餘的人笑道：“倒不然，那小子不但英俊倜儻，桀驁之中還有一股霸氣。”
聶柘然也來了興趣，“聽你這麼說，我到也好奇想要見見這個人。”
“他住在一個叫軒蕪溪的姑姑的家裏，有時在百竹庵。”
“你知道他確切所在，就告訴我姐。說說那個燕古攝。”
“燕古攝，燕國公子，燕簡公的第二十七個兒子，燕國太子同母所生的弟弟。”
“燕國公子，他的目的又是為何？”聶柘然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