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關於她她的背,已輕輕離開了聶政。已經淚流滿麵了吧!怕聶政通過身體的顫抖感知她的眼淚,身體已經離開聶政。
聶政不會說讓她放棄報仇,也不敢說,就連自己,不也做不到放棄嗎?隻有那些從未親嚐仇恨的人,才敢輕描淡寫的說,何必報仇。
一個人如果經曆了血海深仇,便知世上有些仇,你要想不報,想要去忘掉,都是忘不了,逃不開的。
一個人如果死心塌地的想要殺一個人,你再要勸住她,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想殺的那個人消失。
尹墨痕,因你的優秀,背負命運強加給你的傷痛和苦澀。
尹墨痕躺在破廟裏,思維一片空白,她想要想起一點什麼,可是記憶裏空白得一無所有,什麼也想不起來。
她想要爬起來,手腳的骨頭卻像已經碎裂,毫無力氣。
她知道,自己病了,已經幾天滴水未進,記不清。已經快要死了,就要死了吧。
怎麼能就這樣死呢?就這樣死了,為什麼又要活到現在。
自己存在的理由,究竟是什麼?為什麼要活下來,自己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卻一直都還是不明白。
所以一直思考,一直痛苦,一直苟延殘喘。一直一直,傷痛迷茫。
她已撐到門處,勉強支撐著走出去。跌跌撞撞走到街上。
麵如死灰,兩眼早已迷蒙。她隻能看到一個一個的幻影,在她身前晃來蕩去,卻是一點感覺沒有,這些,就是人。
她的思緒,還是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不用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抓的藥,拿著藥怎樣回的破廟。到破廟生了火,開始煎藥。
聞到藥味的時候,她才有一點意識,已經回來了。
突然跑來一群人,將她的藥罐打翻在地,將火踢得四分五裂,臨走時用石頭將藥罐砸碎,嘴裏還在一直罵罵咧咧,不堪入耳。
尹墨痕抬眼看到是一群中年婦女,從她們的嘴型知道罵的內容。
就是不要臉的賤人,專門勾搭有婦之夫。多少男子,都隻因慕她的名,茶飯不思。
有多少男子,為搏她一笑,可以斷手殘臂。
沒有人冤枉她,她真的罪有應得。這樣的死法,已經是對她的仁慈。
她不用辯駁,也不用反抗。如果要你活,你想死也死不去。如果要你死,你想要活下來,也是不容易的。
她再次聞到藥味的時候,已經感到嘴裏的苦味。
聶政扶著她喂藥,心裏忐忑不安,眉宇沉浮。一般習武的人,可以聽到二十丈內的動靜。以尹墨痕的功夫,應該可以達到六十丈。
燕古攝不會超過這個數。
於郢門可能在七十以內。
而於梁淺和她的舅舅,最多隻在三十以內。這個人,一定對所有人的功力都了若指掌,才會總是在八十丈以外的地方。
每次有尹墨痕出現的地方,在八十丈以外,總是潛藏著一個人。
他躲藏的距離,完全超出尹墨痕身邊的人能感知的範圍,所以才一直沒人知道他的存在。
聶政剛把碗放下,出去想要看看那位躲在暗處的神秘人,於梁淺與梁家兩兄弟走進來。
聶政退到昏迷不醒的尹墨痕身旁,“小淺,你心裏也很清楚,這件事,跟尹墨痕根本沒關係。”
於梁淺諷刺的大笑,“我沒想到你會救她,你是不是也被這個賤人迷住了。這不怪你,能抵抗這賤人誘惑的男人反正也沒出世。不過我很不幸的告訴你,如果你已被這賤人迷得神魂顛倒,那你的下半生會很痛苦。因為這賤人已活不過今天。”
聶政還是站著未動,“兩位大伯,小淺因仇恨不分黑白,你們也跟著她糊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