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尹墨痕是我和她之間的唯一鎖鏈,如果尹墨痕死了,她就再也不會來見我。所以每次告訴了她尹墨痕的住處後,我都會告訴你們兩個。”
他的身體很虛弱,說了這麼多話,一直不停咳嗽。他的痛楚,不在身體上,他心上的傷口,已經蔓延到整個身體。在場的人,可以清晰感覺他的哀傷滲漏出來,無邊無息。
“於郢門,你不僅害了你女兒,尹墨痕也被你害得不人不鬼,聲名狼藉,慘淡淒迷。你難道沒有看到尹墨痕的苦痛嗎?你如果真的愛她,就放手吧!不要在殘害她們了,放了她們,也放了你自己。”
喬僑像個孩子一樣懇求,熱淚盈眶,痛徹心扉。
於郢門無動於衷,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在黑暗裏更顯迷蒙,“現在的局勢,已不在我的控製範圍內。主動權現在在於梁淺手裏,我告訴她我已放棄,我不會在與尹墨痕有任何關係,可是她還是不肯放過她。”
他轉身離開,對身後人的懇求,無動於衷,不屑一顧。轉身的同時,他的眼淚,早已流下來。
墨痕,是我自己失去了你。如果我不將對你的愛意說出來,我將它一直深藏於心,現在,你還是快樂無憂的你,我,也還是你心中崇敬的於叔叔。
那時候的你,落英繽紛,明朗歡悅。與母親相依為命,生活艱辛,卻無憂無慮,美滿幸福。
我總是吃一碗湯圓,然後神清氣爽的看你匆忙不息為客人端湯圓,沒人的時候,你就會坐下來,與我說著天南海北。
你聽來的趣事很多,都是我沒聽過的民間傳說。你說故事繪聲繪色,比說書的還要動人。
你說話的時候,嘴角總是有一抹若有若無的淡淡笑痕,美豔絕倫,讓看到的人,如癡如醉。
在那次被人欺負後,你一直都鬱鬱寡歡。我知道你是孝順的孩子,你覺得不能保護好母親,是自己的罪錯。
我了解你的心事,就是你的每一絲陰鬱,我都能看到。你想要去習武,可是你的母親無力支付。你們的小攤,維持母女兩的生計,再無剩餘。
我給了你習武的資費,還答應你幫你照顧你的母親。
讓我始料不及的是,你竟然去了趙國的西民派。去得那麼遠,遠得我的思念翻越萬水千山也到不了你那裏。
我曾想過去趙國,在那裏,可以離你近一些。可是我知道,在這個世上,你最在乎的,就是你的母親。如果你母親有什麼事,你一定會傷心難過,我不想要你難過,我想你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所以我隻有照顧好你母親,才能讓你無所牽掛,快樂無憂。你每次回來,是我最甜美溫馨的日子,也是我最空寂淒迷的日子。
因為見到你,見到你,就再也不舍你離開。
你母親過逝,是我為你盤點料理,為你操辦一切。所以你感激我,我知道,你一直都覺得欠我。
所以無論小淺怎麼對你,你都覺得是在還我,還我們於家。
墨痕,你不欠我任何。你該還我的,都還了。
我想讓你成為世間最幸福的女人,卻害得你成了最不幸,最痛苦的人。現在的你,最普通女人的生活也不能擁有。
我是該死無葬身之地的人,無論我受多少罪,我都隻希望你還能像從前一樣。擁有快樂夢想的幸福小女孩,天真純美,無憂無慮。
已經不能了,我知道我們都回不去了。隻是想要你在叫我於叔叔的日子,都已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