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一馬平川吳起除教聶政兵法布陣,還教他如何觀察地形,攻、受、進、退。
兩軍對戰,重要因素之一就是戰馬,沒有好的戰馬,就算兵法出奇,也是完全不同的損失。
他親自帶聶政到馬棚,指點如果相馬,如何養馬。
他說:“夫馬,必定其處所,適其水草,節其饑飽。冬則溫廄,夏則涼廡。刻剔毛鬣,謹落四下。戢其耳目,無令驚駭。習其馳逐,閑其進止。”
聶政細細梳理馬毛,“人馬相親?”
他連連點頭,“我就是看好你的聰慧,一點就通。你的潛能,不可估量。無論教你什麼,都是一學就會。”
聶政隻是淡然而笑,司馬穰苴和孫武的兵法,他早就見過。
他始終不知道師父是什麼人,他不僅有武功秘笈,還有兵法和政事。
他的離開太過突然,突然得他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也許曾留下一點痕跡,也抵不過時間的衝刷。在他到達時,已經灰飛煙滅。
他為他留下太多東西,他卻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是誰。
也許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莫名其妙消失,至少是百歲以上的他,相信自己活得更久。
他的生命,也發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吧!誰能預料誰的命運,誰知道短暫的一生,會發生多少悠長的故事。
吳起抬起馬腿,“凡馬不傷於末,必傷於始;不傷於饑,必傷於飽。日暮道遠,必數上下。寧勞於人,慎無勞馬。常令有餘,備敵覆我。還要使地輕馬,馬輕車,車輕人,人輕戰。明知險易,則地輕馬;芻秣以時,則馬輕車;膏鐧有餘,則車輕人;鋒銳甲堅,則人輕戰。兵器鋒銳,鎧甲堅固,使戰士便於作戰。隻有這樣,打起仗來才得心應手。”
聶政的目光,始終未與他接觸。他的眼睛一直望向天際,一層一層飛掠過去。
他始終沉默,內心種種思緒紛繁雜亂。打戰,乍然湧現的悲哀,無法抑製。
說過不濫殺無辜,不參與戰亂,不理會政事,還是無法避免嗎?
用武功,死的總是少許。而作為指揮者,一聲令下,就是千百萬人。
戰場上的人,都是犧牲者,統治者爭權奪利的工具。自己,還是殺了他們。
在少梁的幾次戰役中,聶榮都是當先一騎飛奔在前。她策馬馳騁在萬軍之中,叱吒風雲,意氣風發。
每次馳騁疆場,都讓她心有餘悸,讓她心驚的不是千軍萬馬,而是一直與她並騎在身側的聶政。
作為武卒的聶政,雖不能像她一樣劍氣如霜,所向披靡。卻對馬有特殊的駕馭能力,在萬軍中馳騁,遊刃有餘。
千軍萬馬,橫衝直闖,風馳電掣,瞬息萬變。然而不變的,是身側的兩人。
無論戰場如何險象環生,都不曾將三人衝散。身側並肩的兩人,義無反顧。
刀劍無眼,千軍萬馬,紛繁雜亂,稍有不慎,便會萬箭穿心。靠毅力考上武卒的聶政,讓她心神不寧。
橫衝直闖時,她便要兼顧聶政。這個讓人不放心的弟弟,將他交給瘋聖君魔徐屬。
可是這個自己想要用生命保護的人,交給誰,在險象環生的戰場,都不會安心。
她不在當先一騎飛奔,不在隨心所欲。束手束腳,以聶政為中心,三人也未曾被衝散。
與秦軍的幾次對戰,都以魏軍告捷。魏軍很快渡河,占領少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