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一切,都是將計就計。聶政與嚴仲子,都是在將計就計,就看誰將計就計得更多。
聶政首先讓嚴仲子知道自己要去偷襲,從而提前做好被偷襲的準備。
聶政知道嚴仲子對他的偷襲已經做好準備,仍然派西門豹前去偷襲。
嚴仲子知道當晚聶政要來偷襲他,也就將計就計,讓聶政來偷襲。
聶政知道嚴仲子是將計就計讓他偷襲,仍然還是將計就計派兵去偷襲。
嚴仲子做了被偷襲的相應籌備後,進一步將計就計,讓聶政偷襲成功。造成一潰千裏的假象,士卒丟盔棄甲,狼狽逃竄。
魏軍將領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必會下令追擊。
韓軍退出王屋山,魏軍一定會緊追不舍穿越王屋山。韓軍隻要在那個高山深澗的峽穀埋伏,就可將魏軍全軍殲滅。
聶政也就將計就計,對倉惶逃竄的韓軍窮追不舍。料定韓軍會在高山深澗的峽穀埋伏,由自己帶兵穿越峽穀,西門豹協助太子魏擊在峽穀外埋伏。
聶榮和徐屬也在峽穀內,兩軍剛一開戰,聶榮當先一騎已飛奔出去。
這個大臣將軍嚴仲子,不是普通的大臣,而是韓國丞相。隻要他一死,韓哀候必會親臨督戰。
她不顧軍令,一騎策馬馳騁,衝向萬軍後的嚴仲子。
飛箭如雨,她一騎急速飛奔,已經掠過去。槍矛俯仰皆是,她全身每一處穴位,都在攻擊之內。
她騰空而起,座騎已葬身血泊。
身側的兩人,還是未退卻一步。
聶政的座騎前腿一斷,聶政就被拋灑出去,沒了居高臨下優勢的聶政,成了韓軍的砧上肉。
聶榮聲撕竭力,“徐屬,救小政。”她想掠到聶政身側,卻不能挪動半步。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他,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就算成功,又有什麼意義。
她突然後悔莫及,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是自己的任性,自己的自以為是,自私自利。
小政,是姐姐害了你。一直以為這些都是在保護你,卻帶給你最大的傷害。
今天,我就算萬死,也難贖罪。
她見聶政葬身萬軍,無可避免,沒了在鬥之心,動作也緩慢下來。
聶政摔倒在地,槍矛鋪天蓋地向他戳去。他沿著一個方向翻滾,從密如細麻的刀劍下滾爬出去,到徐屬身側,毫發無損。
聶榮看到未受傷損的聶政,感到體內的力量一點一點聚集,突然仿佛有神力加身,仰天長嘯,飛身撞倒一匹駿馬,馬上的騎兵被拋摔出一丈有餘。
那摔倒在地的馬掙紮著還未站起,她已飛身上了馬背。“徐大哥。”
她隻一聲,徐屬已飛掠而起,將聶政淩空扔了過去。
飛掠而起的聶榮,抓住聶政,就在同時,地上的馬已站起,她與聶政落於馬上,一聲力喊,飛奔出去。
誰才是誰想要保護的人,無論是誰,他們都在竭力保護對方。
要保護他,怎麼可以在讓他受到傷害?
瘋聖君魔一個人留在韓軍裏,沒有讓一個韓兵追上去。
西門豹帶兵趕來,聶榮姐弟一騎穿越魏軍,呼嘯而過,未作絲毫停留。
聶政回頭一看,他們一路飛奔,已距魏軍越來越遠,“姐,停下,這樣我就成了逃兵。”
聶榮在馬肚上一踢,已經筋疲力盡的戰馬,又是一陣旋風。
姐,你早就想這麼做了,對嗎?從我考武卒的那一刻,你就打好了這個主意。
臨陣脫逃,法明當斬。
這麼一走,我就再也回不來了,不能再踏足任何一個魏國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