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突然衝天而起,如鷹展翅,灰暗的地麵,突然一片漆黑。稀薄的月色,儼然被阿波隱在純黑衣袂後。
寒光驟現,飛身而下的阿波,像嗜血如命的鷹隼,貪婪凶殘,讓人膽戰心驚。
刀鋒破空而下,人聲去行的一襲長衫,被強大氣流擊得飛起。
然而他卻站在那裏,冰藍的眼裏,沒有敵意也沒有殺怒,安靜寬容,是將他視為勁敵的同門,從未見過的神情。
他一瞬失神,就在阿波刀鋒遲疑的一刹,人聲去行已從他的刀尖下滑過去。
“阿波,不要再試?”
“你人聲去行不是一步殺一人嗎?剛才你那一招,至少有十步,已經難副的殺手,還有何顏麵活在世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阿波的言語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恨和嫉妒。
他起身的時候,一口拔風刀,已經掀起滔天巨浪,排山倒海壓向人聲去行。
已經在他劍鋒控製之下的人聲去行,腳下卻始終未曾移動半步。
兩柄精鐵凝練的大刀,在交接的一刹,滿天刀鋒彙聚為飛虹。
聶榮隻聽得金屬之聲縱橫,有凜冽破空之勢。交鋒的兩人,刀光飛落在冷月裏。
從夜空裏飛降下來的兩人,招式越來越快,越來越險。刀光四濺,在旁的人,已經看不到刀鋒。
兩道金光驟現,四野的林木,也被震得紛紛落下,同時落下的,還有殺手界傳奇人物人聲去行。
阿波的拔風刀,像飛逝的流星,沿著人聲去行墜落的弧度飛刺下來。
“門主已經下了必殺令,就算沒有他的命令,我跟你,也該有個了結了。”這是必殺的一招,終結一切的一招,已經近在咫尺,人聲去行避無可避。
人聲去行貼著地麵滑出去,所過的痕跡,是步聞刀劃出的刀痕,像一條長龍,氣勢磅礴。
阿波驚愕的神情下是氣急敗壞,與天下第一的名號一線之隔,那一寸的距離,卻怎麼也刺不過去。
他狂喜的殺謬逼迫肆意,就是玉石俱焚,也絕不放手。
人聲去行的足尖終於踏在樹上,桀驁不馴的步聞刀,氣貫長虹,遮運蔽日,氣流破空,飛鴻如柱。
兀自閃著光芒的刀尖,一滴晶瑩透亮的血珠擲地有聲。
阿波沉悶倒下的身軀,仍是詫異和不甘。
從人聲去行起身的那一刻,他的足尖,自始至終未接觸過地麵。
在他與阿波生死相搏,到擊倒對方的所有時間裏,始終都隻移了一步。
一直靜如雕像的九人,突然移動,由一字行變成了月牙行。九人身後的刀,齊刷刷一起抽了出來。
偃月陣。
偃月陣成一個半弧形,兩側由陣中最強者擔任,月牙內凹處看似薄弱,卻包藏凶險,無處可破。
一旦被圍困,一腳已踏進鬼門關,難逃生天。
人聲去行腳下不亂,招式還是那樣從容,這是不是天下第一殺手的氣度?就是麵對千軍萬馬,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每天麵對的生死,讓他早已坦然麵對絕境。
勒衛門的人,都是臨敵無數,武藝精湛的老江湖。今日執行必殺令的人,更是出類拔萃。
陷在偃月陣裏的人聲去行,想要全身而退,絕無可能,籠罩在他身上的神秘色彩和傳奇故事,也許就此終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