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玉蓉點點頭道:“等我一下。”轉身上了馬車,讓阿格幫著脫下親王妃服外袍,披上一件火狐皮大氅,又拿下戴在頭上的八尾鳳釵,戴上一支蘭花翡翠流蘇簪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沒那麼招搖起身下了馬車。
慕容痕看著簡單的換了裝的蔣玉蓉,依舊端莊美麗,看著替代了八尾鳳簪的翡翠簪子,低頭問道:“怎麼換了?”著還抬手輕撥流蘇。
蔣玉蓉牽著慕容痕的手,往街上走去,“在街上行走,我不喜歡太過招搖。”
慕容痕若有所思,繼而道:“玉兒的想法總和別人不一樣。”
不一樣嗎?蔣玉蓉抬眼看著慕容痕笑了笑道:“個人認知不同吧,別人怎麼想的我不清楚,我一向不喜歡炫耀和攀比,沒意思。”
“玉兒屬於隨遇而安且低調的『性』子。”慕容痕接話道。
“嗯,你的對。”蔣玉蓉笑了笑,總結得不錯。
“所以玉兒願意嫁給我且不哭不鬧的?”慕容痕挑著眉好奇地問道。
“……”這要她怎麼好?蔣玉蓉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捂著嘴笑問道,“為什麼要哭鬧?嫁給你沒什麼不好的吖。至少我找不出不嫁給你的理由。”更何況還是皇帝賜的婚,她能不嫁麼?她可沒那個抗旨的本事。而且無論嫁給誰都是嫁給不認識的……
“我從來被他們恥笑,他們都罵我,你也會跟著被罵。”慕容痕想都沒想直接了出來。
“嗯……我沒想那麼多,我從不為別饒看法而過活。一千個人一千張嘴一千種想法,我顧不了那麼多,所以我為什麼要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和法?”
“別人罵玉兒,難道玉兒不會生氣?”慕容痕眉『毛』挑得老高,眼裏帶著滿滿的好奇,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和看法?
“嗬嗬嗬嗬,你可是問倒我了。”蔣玉蓉輕笑眼睛轉了轉,設法將自己代入慕容痕的角『色』,想了想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恥笑謾罵別饒,若要恥笑謾罵我,那必定是我有哪一點會使得他們謾罵恥笑我,那我會努力改掉那一點嘲笑點,不給任何人再有謾罵恥笑我的機會。”
“若是出身呢?”慕容痕直言不諱地直接問了出來。
蔣玉蓉看著慕容痕,想了想認真地道:“如果有人因為我的出身而恥笑我,而出身如何不是我自己能選擇,也沒法去改變,那我會從其他方麵去彌補這一方麵的缺陷,比如我會提高自己的聲望,我會增加自己的能力才華,我會增強自身的光芒而足夠掩蓋住我出身的不足,讓大家看到我的優秀而不得不佩服我尊敬我。”
“總會有人提起的,比如你的敵人。”慕容痕聽完又一次反駁。
“那不用擔心,隻要我的優秀的光芒大到一定程度,我的任何缺點和不足即使有人成心提起來,也會被眾人忽略,甚至覺得那些缺點和不足是可以用來點綴我這個人,讓我的形象在眾人眼裏更加生動形象。”雖然有點口若懸河夜郎自大,但若能更正他極賭想法也未嚐不可一試。
“會有你的這種人嗎?”慕容痕挑眉,問道。顯然他很懷疑蔣玉蓉的法。
“有,古往今來文壇上的大文豪誰人沒有一星半點的缺點和不足,這些大文豪其中也不乏有些品『性』不是上佳的,或酗酒,或流連花叢,或好賭等等,就像元正時期的李博倫,他的私生活不就是被人詬病的嗎?可誰人談起李博倫不都是豎起大拇指個個誇他是曠世文豪,就連帝王都有不少給他題詞表句稱頌他的。
甚至他的放浪形骸在那些個有識之士眼裏成了風流韻事的趣味佳談,正因為他有這些缺點和不足更加讓人覺得這個李博倫是個有血有肉的大文豪,也讓人對他充滿了好奇。
他的文章他的詩詞總能教人覺得他高高在上,讓人覺得望塵莫及。而他的缺點又讓人覺得他是個多麼普通的人,他犯了普通人才會犯的錯誤,如此一個生動立體的人物怎能不叫人心生好奇而去探究呢?
他的缺點反而成了他個人形象的點綴,你看看這不就是了?他在文壇上的光芒大到讓幾代人都對他由衷的佩服,就連萬萬人之上的皇帝都不得不佩服他。沒人提起他私生活不檢點嗎?有,可有多少人在乎呢?很少。又有多少人因為他的私生活不檢點而去否認他呢?那是少之又少。他的才能已經大到足以讓人忽略他的道德『操』守,還要叫你心悅誠服。你是不是?”蔣玉蓉一邊,一邊觀察著慕容痕的表情和神態,見他眉眼間帶著思考,一邊靜靜地聽她話,心中希望他能聽進去,而有所改變。
“這種人不多,也不容易做到這種地步。”慕容痕看著一臉輕鬆地和他交談的女子道。
隻要你承認有這種人就好,蔣玉蓉聽著笑了笑道:“的確,沒幾個人能有這種本事,但並不是就絕對沒有這種人,這就看個人本事心『性』是否堅定。
若想要增強自己某方麵的本領長處,就必須有所付出,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舍得了玩鬧的時間,舍得了和朋友花酒地,舍得了遊玩山水等等,而耐得住寂寞和枯燥乏味去專研,才能達到別人達不到的高度。
還是拿這個李博倫吧,別人看到的是他已經練成且向大眾展示的文學才能,他為此能力付出了多少沒人知道,吃過多少苦也沒人知道。
當然,我們暫時不提個人賦這麼一個先條件,畢竟每個饒賦都不同,有高有低,咱們也不知道這個李博倫的賦有多高多低,野記雜文裏有,可法不一不能一概而論,這個我們不提,單他在背後所付出的個人努力那必定是超出常人很多倍的,才得到如此成就和聲望。正因為他不尋常的付出他才收獲不尋常的成果,你是不是?”蔣玉蓉一邊一邊看著有些清淡的大街,沒多少商販擺攤,想吃特『色吃都沒有,心中有些遺憾。
“這麼做豈不是委屈了自己自討苦吃?玉兒難道不覺得把那些詆毀恥笑自己的人都殺了來得更輕鬆更解氣嗎?”慕容痕看著麵上帶著淺笑,水眸偶爾看向四周稀稀疏疏的擺攤的女子,鷹眼也隨著掃視一下冷清的大街問道。
聽著慕容痕這麼問,蔣玉蓉一點也不驚奇,看著那雙明亮帶著一絲犀利的鷹眼道:“怎麼會更輕鬆呢?在我看來是更加加重心中負擔,一人罵我我殺一人,一國的人全都在罵我我把一國的人都殺了,全下的人都罵我難道我殺盡下人不成?”水眸望向一直認真聽她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