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請起。”蔣玉蓉走上前扶起薛菲時動作頓了頓,若無其事地收回自己的手。
薛菲借著蔣玉蓉的手站起來,帶著複雜的神『色』看了眼蔣玉蓉便告退離開。
蔣玉蓉看著薛菲離開的背影,眼裏同情,又看望著地牢的方向歎了一聲,轉身走進書房。
蔣玉蓉回到書房,看了一眼半開著的窗,讓阿燕關了,這才從袖子裏拿出薛菲塞給她的紙條,‘後日巳時,梨苑閣見’看完紙條,蔣玉蓉迅速將紙條燒了,看著從地上的升騰起來一縷青煙,蔣玉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轉身看著牆上掛著的慕容痕給她畫的那幅畫像,看著出神……
那日忍一有意帶她‘參觀’地牢的情景,若她猜的沒錯,那被關在滿地的死老鼠地上還有米粒的牢房裏的,蓬頭垢麵精神恍惚,身上的衣物明顯不合身,破破爛爛的掛在身上,一見到她就嚇得縮在角落裏把臉埋在胳膊裏哭喊著‘魔鬼魔鬼!’的人……應該是在一場皇家狩獵莫名失蹤的慕容燕淳吧。還有另一個牢籠裏,那個已不成人樣的女子若她猜得沒錯應該是慕容銀霞吧。
阿燕看看這對著掛畫發呆,垂眸深思的王妃,那日圍牆內發生了什麼事蔣玉蓉沒有跟她們,就是佘嬤嬤問起來蔣玉蓉也隻“無事,別問。”。
剛剛左相夫人了謝王妃保全王好兒,保全……究竟王好兒做了什麼?阿燕皺了皺眉看著對著掛發呆的蔣玉蓉,算了王妃不願讓她們知道必定有王妃的理由,她隻需要聽從王妃的吩咐就好。
書房。
慕容痕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梨花樹,鷹眼深諳地盯著樹上剛開的一朵梨花,伸手用內力將那朵花吸過來,手掌一翻白『色』的梨花靜靜地躺在掌心上,鷹眼看著這朵梨花,看得出神,忽然手掌收攏,再張開,手心隻有一堆白『色』粉末……手一翻,白『色』粉末飄飄灑灑地落在黑『色』的地麵上,是那麼的清晰顯眼。
慕容痕轉身看著桌上那一對穿著喜服的布偶,走過去,伸手拿起來,仔細端詳,騰出另一隻手來拿出一條帕子撫去布偶上的灰塵,又將兩個布偶排排站地放在書桌上,抬步離開書房。
“見過王爺。”阿荷阿格見著一身藏青『色』飛鷹紋袍的王爺,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對著來人行禮。
“王妃呢?”慕容痕看著倆婢女冷淡地問道。
聽著那依舊有些刺耳且冰冷的聲音,抖了抖,阿荷回答道:“回王爺,王妃在荷花池那兒。”
看著自家王爺走遠,阿格和阿荷才鬆了一口氣,三年有餘她們依舊害怕王爺那一身冰冷的氣息。
“玉兒。”慕容痕看著坐在池邊看著池裏的鯉魚發呆的女子,喚了一句。
蔣玉蓉聽到那略帶刺耳的呼喚聲原本皺著的眉頭鬆開,抬頭看向來人,麵上淡笑地道:“怎麼過來了?”
慕容痕走了過去,側身坐在蔣玉蓉對麵,看著麵前眉眼間溫柔依舊的女子,用著明亮水汪的明眸看著他的女子,他卻錯過那一瞬間的糾結之『色』……慕容痕垂眸,伸手握住蔣玉蓉的左手,抬眸看著對著他淡淡微笑的女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玉兒,你在乎我嗎?”
蔣玉蓉愣了半晌才道:“若不在乎你,我就不會因為你無聲無息離開王府大半個月而生氣。”
“在乎……”慕容痕看著麵前這雙水眸好一會兒,才道:“你過我們是親人。”
“是,我們是親人。”蔣玉蓉點點頭,等著慕容痕出他心裏的話。
“親人之間就互相在乎?”
“是。”
“親人之間的在乎是什麼樣的感受?例如母女。”
“是一種愛的感受。母愛是一種歸屬感,是能夠為了子女付出一切的力量。是子女遇到困難時心中的安撫,是溫暖的,溫柔的,是被細心嗬護的感受。”
“所有的母女間的感情都是這樣的嗎?”
“不是,但這是最普遍也是最正常的。有些人會因為生活條件和自身『性』格而刻薄寡恩,即使對待自己的子女也是無情無義的,這與個饒觀念有關。要看這人對於親情和財富權力更偏重哪個。”
“玉兒你重視親情還是權勢富貴?”
“於我而言沒有什麼比得過親情。”
慕容痕聽著,垂下鷹眼,想了想又問道:“所以你是重視我的對不對?”
“是。”
“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抬起鷹眼盯著眼前的水眸。
“是。無論你做什麼,我都在你身邊陪著你。”蔣玉蓉看著神『色』異常平靜的慕容痕,點著頭道。
握著玉手的大手收緊了些,“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怕我的是不是?”
“是。”
“無論我做什麼你都相信我的是不是?”
“是。”
慕容痕傾身抱著蔣玉蓉,腦袋擱在如刀削而成的瘦弱的肩膀上,聲音有些悶,道:“玉兒,我隻有你。”
蔣玉蓉無聲歎了一口氣,抬手回抱慕容痕,輕輕拍了拍,柔聲道:“我知道,所以我不會離開你的。”
“玉兒,我也不會離開你。”慕容痕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女子,將臉埋在其肩窩裏,聞著發絲間淡淡的清香道。
蔣玉蓉將手搭在慕容痕的後背上,明亮的水眸看著一會兒撲騰到上麵樹枝上一會兒又跳到旁邊樹梢上的雀兒,餘氏,你才是這一切罪惡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