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淵幾日不上朝已弄得文武百官猜測不斷,人心惶惶,左右兩相努力壓製人心。年輕的左相威望不及三朝老臣,劉源借機打壓王博紹及王梁部下勢力以樹立自己在百官之中的威望,前朝左右兩派勢力明爭暗鬥,彼此暗中收集或捏造對方的罪證,以莫須有的罪名拿下各地官員,北冥各地官員更換頻繁,而各地買官捐官現象日趨嚴重,土匪山賊和官府都有了裙帶關係。
而自詡三朝元老的劉源憑借自己多年積攢的勢力又加之後宮有一劉嬪,可謂是勢力聲望日趨見漲。不少官員打著劉相旗號媚上欺下,魚肉百姓。
王博紹初出茅廬頂替父職,其父部下有一部分暗中觀察這位新左相,一部分人則已倒戈相向,隻餘一部分人依舊願意追隨,麵對如此局麵,王博紹冷眼觀看,泰然處之,父親先前撥給他的胡先生和吳先生如今成為王博紹的謀士,王梁於他們有恩,王博紹也是有才能和手段的人,他們誓死相隨,在明州發了毒誓定要將烏王挫骨揚灰!
王博紹在書房和胡先生和吳先生商議完政事,一個人坐在書房裏看著曾經父親用過的墨硯出神,眼裏的神『色』從懷念到悲痛再到戾氣……門口的敲門聲讓他眼裏的情緒瞬間化為平靜,抬眼看著房門,帶著平淡,“進來。”
“相公,妾為你熬了米粥,趁熱喝了吧。”著殷氏從手裏的托盤端出米粥擺在王博紹麵前,看著日漸沉穩的同時也越發冷淡的男人。
王博紹看了眼擺放在麵前晶瑩剔透的米粥,看了眼眼裏帶著關心和些許期待的女子,心中思慮一番開口帶著些許絕情的意味:“殷氏,你我雖是陛下賜婚,然我如今身陷囹圄朝不保夕,朝堂之上腹背受敵,朝堂之下我身負滅門之恨,本應給你的我給不了,你還年輕,你若願意我定會為你找一個殷實的家庭,夫妻和睦,孝敬公婆,子女繞膝,這才適合你,而我,不適合你。”
殷氏聽完呆愣了許久,看著麵前麵『色』平靜,眼底毫無波瀾地與她對視的男人,淚水奪眶而出,淚眼朦朧帶著愛慕和痛心看著冷淡中夾著絕情的男人,道“我即嫁與你,心中便容不下他人,我雖出身平民卻明白何為三從四德。你痛失雙親嫡妹,麵對朝臣質疑,看著你獨自承受煎熬,我無能為力隻有守護,隻有幫你打點好家中瑣事讓你少些煩惱。看著你痛苦,我也痛心。如今你問我是否願意,我不願意!我不願意離開你!”
完,殷氏撲在王博紹的膝蓋上,扶著他,“夫君,我知道我沒能幫上你的忙,可我亦不會給你添『亂』,你不要趕我離開,我不想離開你。”
看著嫡妻淚眼朦朧帶著哀求,王博紹抬手輕輕撫去殷氏臉上的淚水,“你不願意就當我胡吧,莫哭了。”心中有感觸有動容也有歎息。
……
前朝風雲暗湧,後宮人心叵測。
[湘音宮]
如妃無端晉封貴妃位,不知惹多少人眼花嫉妒,從進宮之後除了兩次侍寢,劉湘是再也沒見到慕容淵一麵,加之慕容淵那一次暈倒,身邊服侍的人隻有皇後和如妃,其他妃嬪是想見一麵都不能。
不是皇後阻撓也不是如妃恃寵而驕,而是慕容淵見著其他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隻會惹來一頓莫名其妙的責罰,要麼禁足要麼降了品級。
沒晉位反而降位,誰沒事閑著自己品級太高要降一降,故而無召便不會往禦書房那裏湊。
無帝王寵愛,更無子嗣陪伴,劉湘在宮中是度日如年。
想當初被點名進宮選秀她是何等興奮……劉湘想著看著手裏上等絲織雙繡荷花手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心中堵得慌,這樣的狀況與她原本想象的不一樣……怎麼皇上偏偏對如妃這麼上心呢?聽如妃是真正的寵冠六宮的,聽如妃高燒皇上衣不解帶地守了一夜,聽……如果這些聽是自己那該多好。
自己……或許…“福源。”
“奴才在。”身邊的大太監趕緊站出來應道。
“禦書房那邊有什麼動靜?”劉湘『揉』了『揉』手裏的帕子問道。
“回主子的話,章美人和金貴人都提著膳食去見皇上,人沒見著,東西也送著,就被趕出去被禁了足。”福源聽著一五一十地個明白,對於這個劉主子福源原本以為是個蠢的,得了幾寵就得意得忘乎所以,吃了幾次啞巴虧人是越來越精,如垂是個明白人。
“禁了足?陛下竟會因此禁她們的足。”劉湘皺著眉頭喃喃地重複著。這皇上的脾氣怎的越來越怪異?看了眼低頭乖順地福源,劉湘問道:“福源,你在宮中當差幾年了?”
“回主子的話,奴才進宮已經有五個年頭了,最初是在禦膳房當差,後來在尚衣局當過差,在之後就得娘娘賞識恩賜到了娘娘身邊服侍。”
劉湘聽著嘴角微勾繼而放平,“本宮聽聞陛下是最寬宏大量的,對後宮妃嬪也是仁慈聖眷。”
“是啊。”福源聽著立馬應出聲,而後意識到什麼眼睛轉了轉,道,“陛下對各位娘娘是憐惜的,不過這其中最得陛下歡心的便是如貴妃娘娘了。”
“這個本宮知曉。”纖纖玉手摩挲這絹帕上的荷花圖案,道:“你即然入宮五年便跟本宮好好咱們這位如貴妃。”
“是。”
……
[情芳殿]
潘亦如揮退了左右,有無貴妃之位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從來隻有一個人,可是禦書房那一見,她的心就一直緊緊地揪著,慕容淵那瘦弱的模樣讓她擔憂,他眼下的淡青『色』卻是讓她心如刀絞。是她讓他成了這模樣……這般想著,淚水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潘亦如轉身看著站在一邊臉『色』冷淡平靜近乎無情的女子,跪下懇求道:“惠姑,我求你,讓我見主子,主子要我的命都無所謂,隻要解了陛下的毒,把我千刀萬剮都行,惠姑,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