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汝昌大人和飛煙和恨桃在一起,說起金沙灘遭遇的時候,耿子奇來到了提督署找黃秋娘,他想通過黃秋娘,給方管帶說個情,免除自己萬一被追究失職而將受到的處罰。說起失職,史蒂文森教官沒有護送到,在金沙灘眼睜睜被日本間諜蛙人給劫持走了。
雖然事後,耿子奇去劉公島護軍,將此事告訴了護軍統領,但是,他的內心依然存在著深深的自責。作為軍人來說,知道失職意味著什麼?他沒有先跟自己的軍艦的大副或者二副,甚至是直接跟方管帶大人說起這件事,是因為他擔心的太多。
首先,他怕由此引起的後果很嚴重,為此將受到軍規的嚴厲處罰,其次,若是方管帶一怒之下,將他開除出軍艦,那麼他就一切都完了。且不說,是他現有的職位,就連水兵的身份恐怕都保不住,還有,他喜歡的女人黃秋娘,也將成為別人的女人了。
與其這樣,不如一搏。耿子奇在從劉公島護軍統領那裏回來的路上,內心充滿了無限的慚愧和懊惱,他漫無目標的走在黑暗中。走著走著,他最後來到了軍港,望著海港裏停泊著幾十艘大大小小的北洋水師的軍艦,他感慨萬分。
港灣裏的那些軍艦上,迷離的燈火閃爍,與軍港的營地耀眼的燈火交相輝映,形成了軍港夜晚的一道最迷人的風景。耿子奇朝著那些停泊的軍艦望去,那裏有他熟悉的濟遠艦鐵甲重型巡洋艦。上麵正在舉行全艦官兵的慶典儀式。
官兵們前一段時間忙於操練,迎接即將到來的北洋水師的盛大檢閱,所以,借著這個慶典儀式,都叫嚷著要鬧個通宵。水手長和軍需官張雲甫提前就去酒家海天港,買來了成箱成箱的德國啤酒,就是為了在慶典的時候,喝他個一醉方休。
所謂慶典,無非是軍艦為了讓官兵娛樂,找個借口而已。慶典的由頭便是慶賀方管帶榮升北洋水師副總教習,還有耿子奇和劉不孬被北洋水師通令嘉獎的好事。當然,這都源於濟遠號軍艦在實彈操練的時候,在指定海域彩排的時候,誤打炮彈,結果落在自己人的日島上,卻當即將秘密登島偵察的日本公使和武官炸死。
這樣啼笑皆非的結果,卻讓本來闖禍的三個人,因禍得福,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運氣。所以,要舉行全艦官兵舉杯共慶,歡樂慶典。按理說,耿子奇作為一個主角兒,應該早早的出現在軍艦上,與官兵們同慶同樂才是,可是,他卻對軍港裏自己的濟遠號軍艦,有種愧疚感。
這是一種榮譽與失職所造成的心理嗎?他說不出來。隻是在內心裏迸發出一種強烈的願望,就是建功立業,讓自己能夠擁有和孫悟空那樣大的本領,把史蒂文森教官從日本人手裏搶回來,不讓北洋水師的軍事秘密暴露給日本人。
怎麼樣才能把史蒂文森教官給搶回來呢?找老鄉的漁船,劃船到日本?可笑之極,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劃船到日本,還不耽誤時機,那樣的話,日本人早就從史蒂文森教官嘴裏掏出想要的東西了。那麼還有什麼法子呢?
開著北洋水師的軍艦到日本?對了,這個念頭如同火柴在黑夜裏刷的一下,給燃燒,照亮了耿子奇的那顆迷惘的心。為什麼不呢?假如是我們的濟遠艦開到日本,敵人根本想不到北洋水師的一艘軍艦竟然長驅直入,膽大包天,開到了日本,並且以特別襲擊的方式,搶奪史蒂文森教官,這個辦法行!我看行的通!
耿子奇一個異想天開,就決定要按照這個主意實施,這是他的特點。此時此刻,他被這個驚人之舉攪得是全身熱血沸騰,心跳加速。“對,開著軍艦到日本!搶回史蒂文森教官,將功贖罪!”開始的主意已決演變成一個清晰的計劃。
耿子奇這個計劃雖然是粗線條的,但是他對於如何實施這個計劃,有著很大的自信。全艦官兵不是都在舉杯歡慶嗎?那麼就讓這酒發揮它應有的作用吧。在慶典的熱烈的氣氛下,有誰會在乎多喝幾杯呢?無論你是大官還是小官,無論你是老兵還是新兵,統統都是酒的忠實追隨者。
在單調而枯燥的大海上航行,酒是水兵們最好的朋友。它能讓你忘記疲乏,它讓你忘記乏味,它讓你忘記煩惱和憂愁,它會鼓舞你的士氣,讓你衝鋒陷陣,死而後已。耿子奇被這個偉大而又刺激的計劃,弄的全身都燥熱無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