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聽到這裏,納悶起來了,什麼時候我舉薦你當管帶助理了?我沒有呀?隻不過你當水兵教習的時候,是你耿子奇走運,若不是你和劉不孬擅自闖入護軍炮台,歪打正著把一發炮彈給打到敵人的軍艦上去,你還能當水兵教習嗎?不能的。就別說是舉薦你當管帶助理了。
要知道,擔任管帶助理這個職務,不混個三年五載,你想也別想。你耿子奇掰開手指頭算一下,你在我的濟遠艦幹了有一年嗎?沒有吧?可是,你現在就想要取代我,妄圖指揮濟遠艦,那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
所以說,你說我舉薦你,你有那麼優秀嗎?你有那個資格嗎?你有什麼能耐讓我來舉薦你呢?我還想舉薦我的親信呢?你是嗎?可是,這個世道有些事情那麼的奇怪,那麼的讓人琢磨不透,明明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你竟然在我的舉薦下,被丁大人突然任命為我的管帶助理,這不是滑稽嗎?
關於丁大人的電文真偽,還得在回到威海衛軍港的時候,進行一番明察暗訪。對了,丁大人對電文是簽名蓋私章的,第一份電文是任命耿子奇為管帶助理,在我艦與日本西京丸號炮艇進行海戰,打得不分伯仲的時候,第二份電文就是指明讓耿子奇全權負責與敵艦戰鬥中的指揮,直到戰鬥結束為止。
這兩份電報,來的蹊蹺,來的突然,來的不明不白的,如果說前麵方大人被兩個女子服務隊的娘們搞得是暈頭轉向,現在,當權利這個勝過一切,甚至是勝過女人的時候,方大人就猛然清醒了,他不能不清醒,因為女人這個東西是附屬品,是金錢,權利和名利的附屬品。
你想想,假如沒有權利,能有金錢嗎?假如沒有金錢,能有名利嗎?假如沒有這些東西,女人能夠奔著你來嗎?奔你還不是奔著那三樣東西嗎?所以,就要麵對權利,就要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要做到堅定不移的捍衛自己的權利,要做到寸土不讓,要做到流血流汗也要把握住權利這杆旗,讓它永遠飄揚!
現在,方大人的心裏就已經開始嘀咕了,他的頭腦裏已經有了懷疑的成分,他的猜疑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寧可懷疑一切,也不能錯過一個有可能假的事情。這就是方大人的信條。咱們先暫且放開兩份電文不說,不時不說,而是現在就是說了,也無法考證電文的可靠性和它的真實性。
好了,現在,先聽聽耿子奇還想說什麼?如果他說得有道理,那麼也不妨把他當作替死鬼,當中擋箭牌來使,反正,有那兩份電文擺在那裏呢,就是事後上麵追究下來的話,也好人證物證都齊全,跟我方伯謙一點幹係都沒有。
“方大人,我耿子奇真是想施展才華,不遺餘力的跟著小日本幹,哪怕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既然丁提督大人賦予我了權利,讓我來暫行代替你行使軍艦的指揮權,我就要擔負起責任來,全力以赴的指揮,打好與日本艦艇的一戰,揚我北洋水師的威名,揚我濟遠艦的英名,揚我艦管帶方大人的大名。”
方大人將信將疑的抬起浮腫的眼泡子,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剛才聽到耿子奇的慷慨激揚的演說,振振有詞,擲地有聲,倒像是那麼回事兒,也不像是非要竊取權利,似乎真的是要為炎黃子孫爭口氣,為中華兒女顯露一下錚錚鐵骨,揚一下北洋水師的威名。
“如果是這樣的話,打日本,我方大人沒有意見,但是,打完了仗,權利可要完璧歸‘方’,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明白嗎?”方大人終於想明白了,沉吟片刻,慢條斯理的對耿子奇說了一句。也算是表個態吧。
耿子奇也就等著方大人的這句話呢。你想想,那麼大的軍艦,那麼一百來號官兵,假如在最關鍵的時刻,這個最關鍵的時刻,就是指如果真是要突襲日本東京灣的橫須賀軍港,突襲日本聯合艦隊的老窩的時候,沒有管帶方大人的表態,沒有方大人授權,耿子奇能指揮得動嗎?艦艇上的官兵能聽他使喚嗎?
回答是毫不含糊的;不能!現在,方大人到底是鬆動了,由開始的堅決抵製,堅決對抗,到這會兒的緩和,甚至是表態。這不能不說是一個絕好的轉機。耿子奇要的就是這個。哪怕是在突襲日本的過程當中,粉身碎骨,也能夠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