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在關上,裴仁基立馬就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關外夏軍的攻勢從一開始的淩亂無章,突然變得有條不紊,十分有針對性!裴仁基也是眉頭一皺,他倒不是小覷天下英雄,隻不過若是夏軍當中真的有指揮作戰的高手,那也應該早就出手才是,怎麼會等到夏軍傷亡這麼大之後,才開始動手指揮?這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心裏雖然疑惑,但裴仁基卻沒有猶豫太久,而是直接對身後的親兵吩咐道:“傳令下去,讓下麵的士兵用石塊將關門給堵住!記住!別完全堵上,隻留一個兩人能過的小口就可以!快去!”
裴仁基說完之後,那親兵便是立馬往關內跑,而裴仁基則是轉頭望向了前方,隻見裴行儼此刻正在忙於撥開那些箭矢!現在城外夏軍的弓箭手全都是瞄準了裴行儼這裏射箭攻擊,裴行儼就算是身手再了得,麵對這些弓箭的圍攻也是不敢輕敵,隻能是揮舞起雙錘,將那些箭矢全都給撥開!
不過,這樣一來,那左右那些盾牌手的壓力也是減輕了不少,可以全心全意與衝上來的夏軍廝殺,表麵看上去,似乎也沒什麼問題!不過裴仁基那是征戰多年的老將,打了半輩子的仗了,立馬就能看出其中的問題所在!隨著裴行儼被那些箭矢給困住,梁軍的士氣也是漸漸被打壓了下來,再也沒有之前那種銳氣了!時間一長,那夏軍必定會衝上關口!到時候,這汜水關可就危險了!這汜水關內的兵馬可並不像張公瑾猜測的那麼多,實際上,裴仁基這次帶來的兵馬隻有三萬三千餘人,還不到四萬人,隻不過這四萬人當中,弓箭手所占的比重要大一些罷了!
裴仁基的眼睛一眯,這為夏軍謀劃之人倒是手段很高啊!不過這也難不倒裴仁基,當即裴仁基便是沉聲喝道:“傳令,將投石車上的巨石換下,全部換上油罐!點上火丟出去!”
隨著裴仁基的一聲令下,關上後方那些投石車旁邊的士兵便是立馬忙碌了起來,先是將那些石塊統統卸下,然後又是小心翼翼地放上一個個油罐!在油罐上還包裹著一層粗布!在旁邊,早就有人準備好了火把,將那些粗布一一點燃!緊接著,士兵便是立馬開動機關,將那些點燃的油罐直接就是丟了出去!
隻見那十多個火油罐帶著火光,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線,隨即砸在了關外的夏軍軍陣當中!在落下之前,這十多個小小的瓦罐並沒有引起夏軍將士的注意,甚至不少士兵見到丟下來的不再是恐怖的巨石之後,連躲的意思都沒有了!可就在那些火油罐砸下來的那一瞬間,就聽得轟鳴聲不絕於耳!在夏軍的軍陣當中,立馬就是燃起了熊熊大火!那些身陷火海當中的夏軍士兵頓時就是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很快,一種燒焦的味道就是在戰場上彌漫開來!
這就是裴仁基的應對之法!既然裴行儼暫時無法脫身,那就加大反擊的力度,讓關外的夏軍無力對汜水關發動更猛烈的進攻!如此一來,還能打擊夏軍的士氣,提高關上將士們的鬥誌!這火油罐配合投石車的戰術,裴仁基也不是第一次用了,當初裴仁基跟隨張須陀四處平亂的時候,就見過張須陀用過這一招,早就記在心裏了!所以一開始的時候,裴仁基就讓人準備好了許多的火油罐,足夠讓關外的夏軍嚐個夠!
看到那片火海燃起,在軍陣後麵指揮的張公瑾也是臉色一變!他沒想到梁軍竟然還有這麼一手!眼看著那熊熊大火吞噬著士兵的生命,而那些還沒有衝到火海前的士兵也是下意識地裹足不前。這樣一來,卻是讓夏軍的進攻陣勢形成了一個斷帶,攻關的兵馬後續不接!而梁軍這樣的攻勢恐怕也不會停下來,這時間一長,已經在關門前的兵馬必然也是會被消耗掉!到時候,這一場仗就又打回原點了!不,不能算是原點,到時候夏軍損失慘重,也再無攻關的力量了!
想到這裏,張公瑾也是麵露苦澀,仗都打到這個份上了,就算是現在下令退兵,難道夏軍還有繼續攻打汜水關的能力嗎?恐怕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這場仗是一場必輸的戰鬥吧!想到這裏,張公瑾輕輕搖了搖頭,對身後的親兵說道:“鳴金!收兵!”
“啊?將軍!”聽得張公瑾突然下達這麼一個命令,他身後的那幾名親兵全都愣住了。他們都知道,現在這支軍隊都是夏王的兵馬,根本就不聽張公瑾的號令,之前張公瑾的命令能夠得到實施,那也是因為這些命令沒有違背剛剛王伏寶的命令。可若是張公瑾下令退兵的話,且不說那些士兵會不會聽從張公瑾的命令,單單是等王伏寶回來,那會如何對待張公瑾,那也是兩說啊!這些兵馬畢竟不是鄭王的兵馬,就算是死了,也和鄭王沒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