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開道如今就像是一隻潛伏在草叢中的惡狼,雖然不動聲色,但卻沒有任何人敢小覷他!別的不說,光是高開道這幾年硬是從薛世雄和竇建德兩雄當中拚殺出來的那五萬悍兵,屯兵於東平郡內,就足以讓任何人都不敢輕易踏足此地!
甄城雖說有些偏遠,但卻也屬於東平郡範圍內,按理說,這裏也是高開道的地盤,不可能有其他勢力的兵馬存在。可現在在甄城的東南方向的一片平原上,一支裝備精良的鐵甲兵馬正在朝著北方前進,可偏偏這支兵馬卻不是高開道手下的兵馬!帶頭一將不是別人,正是梁王萬禾手下的大將李靖!
“嗯?”李靖領兵繼續前進,卻是突然露出了驚疑之色,抬起頭,朝著前方望去,伸手往後一擺,當即身後那三千兵馬就立馬止住腳步,並且立刻展開了陣勢。而李靖則是朝著前方放眼望去,隻見前方塵土滾滾,竟是有一隊人馬朝著這邊趕過來!
“將軍!”見到這情景,在李靖身後的來弘也是有些著急了,他們這次偷偷潛進東平郡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要在最短時間內趕到魏州,就必須要穿過高開道的勢力範圍內,而從徐州直接繞道甄城,已經是最短的捷徑了!可就算是如此,也避免不了在這裏遇上高開道的兵馬!
“不用著急!”李靖倒是冷靜,擺手說道:“根據情報,高開道本人還在東平,主力兵馬也是留守在東平郡西南一線防備竇建德,這裏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兵馬!相信應該是駐紮在甄城的一千兵馬!小心應對就可以了!五郎,你去後方,讓六郎和陳稜都小心戒備!”
“喏!”來弘應喝了一聲,便是立刻縱馬往後跑,來整在後軍斷後,而之前在曆陽被李靖勸降的陳稜如今也是在中軍位置。至於李靖,則是縱馬稍稍上前一步,緊緊盯著前方,看著前方那支五百餘人的兵馬慢慢靠近。
那支五百人的兵馬在李靖前方四五百步的距離止住了腳步,領頭一人也是一名戰將,不過身形卻是顯得特別的瘦小,手中倒提一杆長槍,一臉傲然地看著李靖。此人乃是高開道手下大將張金樹,別看他長得又瘦又小,但卻是高開道手下最為勇猛的戰將,因為作戰勇猛,所以得到高開道的重用,特別讓他駐兵於這甄城。
之前在城內,張金樹聽得手下的斥候來報,說是在甄城境內發現一支兵馬,張金樹這才帶人前來攔截。雖然眼前這支兵馬足足有三千餘人,是張金樹所帶兵馬的數倍,但張金樹卻是麵無懼色,昂著個腦袋喝道:“你們是什麼人?如何膽敢侵入東平郡?難道不知道,這裏是燕王的地盤嘛!”
格謙當年起兵的時候,就已經自稱為燕王,而高開道算是繼承了格謙的實力,所以也同樣自稱為燕王。高開道這幾年率領著燕軍在河北橫行無忌,高開道大軍行至,就連竇建德和薛世雄都要退避三分,這也養成了高開道手下目中無人的態度。
而看到張金樹的張狂態度,李靖卻是未惱,而是皺起了眉頭,思索該如何應對。據實以告那肯定是行不通的!當年格謙就是死在萬禾的手下,高開道很早就揚言要找萬禾報仇!若是讓對方知道自己這邊是萬禾的兵馬,隻怕對方立馬就會下令攻擊!而貿然進攻也不是上策!燕軍善戰的名頭李靖也聽過,若是正麵為敵,雖然能夠獲勝,但也是慘勝!硬拚不利,看來隻能是智取了!
眼睛珠子一轉,李靖立馬就是露出了笑容,笑著對前方的張金樹說道:“這位將軍!我等皆是知世郎的部下!知世郎命我等南下與杜伏威同盟,路經此地,還請將軍高抬貴手,讓出一條去路!”
知世郎王薄,乃是天下義軍的老前輩,隻不過幾年前被張須陀給打敗,一直都是四處流離。而自從武陽的盧明月被張須陀擊敗之後,王薄卻是趁著武陽空虛,占據了武陽、聊城一帶,慢慢恢複實力。雖說王薄的實力很弱,但光憑王薄的名頭擺在那裏,無論是竇建德還是高開道,都未曾對王薄動手,而是任由王薄占據武陽。而王薄也是很聰明,不緊不慢地發展實力,一直謹守著竇建德和高開道的底線,實力也不會表現得太強。
聽到對方是知世郎的兵馬,張金樹也是稍稍收起了一絲高傲,對著李靖輕輕舉了一下手,說道:“原來是知世郎的兵馬!恕罪!恕罪!某乃是燕王部下張金樹,不知道將軍貴姓?”
“張將軍客氣了!大家都是義軍兄弟!在下姓王,家中排行第三,諢名王三刀!知世郎正是在下族叔!”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騙對方,這謊話李靖也是張口就來,隨意編排了一個名字,同時還扯起了王薄的大旗,就是為了讓對方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