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走到顰兒身邊,握起她的雙手:“多日不見,妹妹消瘦了。”
顰兒看著她一身華服錦飾,容光煥發,淡淡一笑:“你還好嗎?”心中卻是無盡苦澀。
玉燕眸光一閃,嘴角輕輕一絲笑意:“我很好。”她正在一步一步努力撐控著自己的命運,也在撐控著別人的命運。
顰兒見她對自己說話開始有所保留,神情也變得沉穩了許多,心中暗暗一沉。
霍鏡寒找了個理由出了梨落苑,玉燕便拉著顰兒進了房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顰兒雙眸清冷,看到剛才在外麵玉燕對肅王妃說話時,肅王也隻是冷眼旁邊,站在玉燕這一邊,心中鬆了口氣。淡淡道:“你如今已經皇上相認,肅王也待你不似從前。如果你們兄妹情誼已生的話,你可不可以求你皇兄放我離開這裏?”
玉燕愣了一下:“看到你住在這裏,衣食無憂,我還以為皇兄對你不薄,難不成他虧待了你,今日隻是做做樣子給我看?”
顰兒輕輕搖頭:“我隻是他為了控製你所用的棋子。如若你現在已真心與他有兄妹情誼,我便也沒了利用價值。無需呆在這裏吧?”
玉燕狡黠的看了她一眼,一臉怪笑:“我原還當你被那肅王妃欺負,可剛在院子裏看你出手打她,便知道你也未受她的委屈。此時還詫異你為何不願呆在這裏,原來你是這般想的?難道你都沒有看出皇兄對你的一番心意嗎?”
顰兒一愣,錯愕的看著玉燕:“玉燕你說笑了吧,王爺怎麼可能有這種心思?”
玉燕笑道:“怎麼沒有這般心思?要不他為何讓你住在這裏,像奉菩薩一般供著,不許那個肅王妃欺負你半毫。”歎息一口氣後,又冷冷一笑:“要說他拿你當控製我的棋子,不如更確切的說我其實才是他用來控製你的棋子。如果不是你,你以為他會讓我如願以償。不錯,讓我成了公主,對他有好處,但多半原因其實是因為你的原故。”
顰兒又是一驚。讓玉燕這麼一說,心中也開始迷茫。回想多日以來他對自己的照顧,雖每次都是冷言冷語,可眸中溫和。她所有的所住的,正如肅王妃所說,這裏是肅王府最美的地方。這一發現無疑讓她震驚,臉色刷得變得慘白。
玉燕卻無法了顰兒的心思,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微微一笑道:“肅王爺文武雙全,相貌出眾。與妹妹你這傾國之佳人實屬良配。他雖有了正室,可你也看到了。就是在你易容的時候,那肅王妃照樣不受寵。如今,以王爺對你的心思,今日若是立你為側妃,明日便可扶正……”
“玉燕。我不能嫁給他。”顰兒打斷了玉燕的話,眼中執著,滿是心事卻無法開口。
玉燕頓住,不解的看著她:“為什麼呀?做王妃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能得到王爺寵愛的王妃更是幾世修來的福。為什麼不願意?你怕正王妃報複嗎?你是不是看她之前那樣對我,所以怕日後也遭那樣的罪是嗎?”
顰兒搖頭:“不是肅王妃的關係,是我自己的原因。總之是不能嫁?”
玉燕垂眸:“我已進了宮,你日後便是孤苦無依。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為何要拒絕?”
顰兒自嘲一笑:“我這輩子注定要孤苦無依的。我隻想一個人靜靜的走完之後的路。”
玉燕還想說什麼,卻被顰兒擋了回去:“我當你今日是來看我的。如果隻是為了做個說客而來,那之後的話便不用再說了。”
屋內半晌無語,玉燕不解的望著顰兒,顰兒靜靜坐在桌邊細抿著茶水。
屋外,末兒輕輕挪走腳步,快步出了梨落苑。在苑門口看到霍鏡寒的背影後,俯身一禮,細說了一邊剛剛聽到的話語。
霍鏡寒聽完末兒的稟報後,眉頭緊皺:“你下去吧。”吩咐一聲後,雙眸微垂。
玉燕剛走出梨落苑便與末兒撞了個正麵,詫異一眼後,抬眸看向霍鏡寒:“想必皇兄已知道了結果?”又歎口氣,“顰子雖然生性平淡,但也是個倔脾氣。”
霍鏡寒沒有回頭,沉聲問道:“她最終沒說出為什麼嗎?”
“沒有。其實她的一切我都不了解,甚至她的人我有時也琢磨不透。她似是一個不知人間極苦的人,又似是個飽償極苦看淡人生的人。”
霍鏡寒又問道:“她說她的命是你救的,你是如何救她的?”
玉燕下了台階走到霍鏡寒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有些羨慕顰兒了。能得到這樣一人為她如此用心,真是死也足矣。回答道:“我舅舅是打漁的,我經常與他一同出門打魚。記得半年前的那個夜裏,本來我們晚上不出船的,但舅母突然生了病。舅舅說要去湖裏打上一種什麼黑魚,就治好舅母的病,於是我們摸著黑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