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終於有客店了!”一個看年齡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站在了趙鞍的酒館前麵。
少年皮膚黝黑,眼睛小,下巴尖,長得一臉機靈模樣。穿著粗衣,帶著的東西都放在身後牽著一頭驢子上。看他的樣子,是要進戈壁的行腳商。
少年叫做阿四,是土生土長的敖國人。他的家住在敖國王城附近的村子裏,家裏有地租給了佃戶耕耘,在鄉下也算是鄉紳地主一類的人家。不過阿四的命不好,十五歲的時候娘病死了,他的爹又納了一房姨太太。姨太太對阿四很不好,仗著有阿四爹的寵愛,對阿四動輒打罵。前年姨太太又給阿四的爹生下一個兒子,為了讓自己的親生兒子繼承家產,姨太太開始變本加厲地折磨阿四,連飯也不給他吃,想要把他逼走。阿四受不了姨娘的氣,一怒之下偷了姨娘的首飾,帶著家裏拉磨的毛驢就跑了出來。孤身一人在漂泊四方的時候,阿四聽說去戈壁裏當行商能賺錢,便將姨娘的首飾賣了,換成貨物往西邊走。不過他這樣一個毫無經驗的少年,自然沒有別的行商願意跟他結伴搭夥。商隊看他一個乳臭未幹的孩子,牽著毛驢想往古戈壁裏走,也沒有人願意帶上這個麻煩。於是稀裏糊塗的,阿四連戈壁裏在打仗的事情都不知道,七繞八繞,居然也避開了南邊敖軍的封鎖線,一個人跑到了古戈壁北邊的這個小鎮上。
按照阿四的計劃,在這個小鎮歇腳以後,他就在這裏等一個路過的商隊,不管人家同不同意,他就直接跟在別人後麵往西邊的大瀛洲走就是了。不過等到了小鎮阿四這才傻了眼,街坊道路上空空蕩蕩的,連一條野狗都沒有,阿四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看到趙鞍的這家酒肆雖然關著門,但是炊煙升了起來,於是就過來問路。
“店家,店家,有人嗎,客來了。”
“有人有人!客官裏麵坐。”阿四走到酒肆中,趙鞍見有客人來,立刻迎上去。
“我的。。。坐騎還在外麵,麻煩老板您照顧。”阿四不好意思說自己牽著一頭毛驢。一路上,他不知道因為這個毛驢被人笑話過多少次,人家出來行商,最次也是一匹駑馬拉貨,而他的卻是一頭驢。有的酒肆怕把驢子放在馬廄裏別的馬都去咬它,惹得整個馬廄都不得安寧,最後說不得就是把阿四連人帶驢一起被趕出酒肆。因此走到這裏的時候,阿四也學乖了,隻說坐騎在外麵,不給別人一上來就拒絕自己的理由。
“哦,小兄弟還帶著牲口呢,老朽這就去照看,小兄弟先往裏麵坐。”趙鞍立刻出門查看,見阿四帶著的是一頭驢,趙鞍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把驢子往後院的草料堆牽。此時阿四已經進了屋子,看到了洛長生。
“這位兄台有禮了。”屋內就剩下洛長生一個人,阿四就主動坐在了洛長生對麵。離開家以後得一路上阿四學了不少東西,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出門在外一定要多交朋友,哪怕是混個臉熟也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相互之間有個照應了,於是他向洛長生施禮道。
“有禮。”洛長生拱了拱手。阿四進來的時候,洛長生也在觀察他。不過是個行腳商。洛長生心中給阿四下了一個定論。